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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承诀转过身,身材娇小的女人,单衣因雨水,紧紧贴在身上,长发甚至来不及梳理,就连脚上的鞋子,也一片泥泞。
一眼看过去,甚至比他还要稍显几分狼狈,显然是一路急赶而来的。
而女子的眼中,却噙着一片炽浓,明明是想要克制的,却还是抑而不止的显露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
他开口,声音透着几分沙哑,楚婕怜撑着伞,目光掠过慕承诀,看向他身后那片被雨水打落所有宣纸花的枯枝。
“妾惊闻风雨,醒来时思绪不安,恍惚之际,想到大夫人这处梅园里的花,若是淋湿了,那爷的念想便也没了。
可惜妾步履太慢,纵然紧赶而来,可还是没能挽留住这一院芳华,爷,是妾的不是,还请爷保重身子才是。”
她说这些话时,恰好几滴雨水滴落下来,正好落在她的睫羽之上,慕承诀看着她,伸出手,指尖沿着她的睫羽轻轻掠过。
“我母亲与你素未谋面,你却有这份心,难得了。”
他声音透着几分怅意,楚婕怜心尖也跟着随之一紧,许是同病相怜吧,她此时能感觉到慕承诀骨子里那份寂寥与伤感。
“我虽与大夫人素未谋面,但爷难道忘了,在这梅园中,还是大夫人救了我的命。”
见她提起当日梅园之时,他险些掐死她,慕承诀的手指转而轻轻勾起,往她秀挺的鼻梁上轻轻一刮。
“倒是个记仇的。”
“爷说笑了,妾哪敢记爷的仇,妾只是感念大夫人的救命之恩,也心疼爷。”
楚婕怜的话,让慕承诀手指蜷了蜷,看着她衣着单薄,却仍然踮着脚尖为自己撑伞,全然不顾一身湿透,瑟瑟发抖。
他敛回目光,伸出手,将身上的常服脱下,转而披在了楚婕怜的身上,而自己仅着了一件素衫单衣。
慕承诀突出其来的举动,让楚婕怜怔了怔,随后看见他走出伞,弯下腰,一点一点将那已经湿泞的宣纸花给捡了起来。
“爷,妾身帮您。”
楚婕怜撑着伞,跟在慕承诀身后,陪着他一起,将满院宣纸花一一捡起。
高大伟岸的男人,侧眸看向她时,只见她也还以柔笑,自地上捡起花瓣。
雨渐渐收小,楚婕怜将伞放在一旁,陪着慕承诀,直至雨彻底停下来,方才将一院的宣纸花都捡了个干净。
“爷,都捡完了。”
她看着满院枯枝,不禁有些萧瑟之感,慕承诀嗯了声,随后将那些宣纸花拿上朝着梅林尽头走去。
楚婕怜跟在他身后,直到来到那间誊抄佛经的屋子,只见慕承诀从一旁拿来铁器。
“爷这是要做甚?妾帮您吧。”
“去给我煮壶茶吧。”
他开口,楚婕怜见他已经挽袖抡器,在净室对面开土凿坑,只得先行进屋,将煮茶的器皿准备妥当。
火炉烧起,透过窗栏,楚婕怜看见慕承诀此时已经将单衣脱去,健硕有力的上臂,温柔的将那些宣纸花铺平在那花冢里。
他眉宇间隐不去的伤意,温柔而细腻,让人触目为之动容。
楚婕怜收回目光,看着那煮沸的茶水,想起小环的话,此时的慕承诀,真的与她这些时日所见之人截然不同。
或许在这侯府之中,每个人都披着另外一层皮活着,就连出身即高位的小公爷,亦是如此。
先前她对慕承诀的那种畏惧,却在这一刻,似乎不同于往日那般了。
“吱。”
门被推开,楚婕怜侧眸,夹裹着一身湿意的慕承诀走进来,看见她端坐在茶炉前,沉声走过来,席坐在她身旁,突然淡淡而出。
“今夜你又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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