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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把温妙玲打发去刘亚萍家,自己也没歇着,去了第一个死者-朵拉的家。
显然,朵拉的死给这个家庭造成了巨大的伤害。等在客厅的时候,陆离听到房里朵拉的父母在吵架,朵拉母亲喊道,“Itoldyou,she’syourdaughter,she’smydaughtertoo。”
朵拉父亲是马来人,母亲是华人,朵拉的长相偏马来一点。不过朵拉的生母早已去世,里面的是她的继母,虽然不是亲生,但从小带到大,感情也很深厚。只是后妈难当,一旦有什么事,总会归结到是否不够关心孩子上。朵拉妈摔门而出,擦了擦眼睛,努力冲陆离笑了笑,“不好意思,陆队长。您坐,您过来连杯水都没喝,还让您等那么久。”
陆离跟她寒暄了两句,从资料袋拿出刘亚萍的照片,“认识这个人吗?”刘亚萍是仁爱妇产科的护士,三十岁;朵拉是学生,十九岁,两人的生活并没交集。陆离也是问问看,“朵拉失踪前有没有去过仁爱医院妇产科,见过这个女人?”
朵拉妈仔细看照片,照片上是一张微笑的脸,“没有,不可能,朵拉是个好孩子。”
陆离走的时候,朵拉妈送他出去,“陆队长,多久能抓到凶手?”
“很快,你放心,我肯定抓到他。”陆离发现朵拉父亲在窗户后盯着自己,估计他一直在听他俩的对话。朵拉妈并不是很相信这话,“槟岛淫魔奸杀了六个女孩才抓到。啊-”陆离踩空了一个台阶,差点滑下去,幸好他一把抓住栏杆。朵拉妈急问,“你没事吧?”陆离说没事,却更紧地握住栏杆,手上的青筋爆了出来。不过朵拉妈并没发现,还是絮絮叨叨地说,“听说那淫魔是音乐学院的教授,有没有可能杀死朵拉的凶手,是她学校的老师?”
“我查一查。”陆离几乎是落慌而逃,头也没回大步走向他那辆黑色轿车。朵拉妈追了上来,“陆队长,那个刘护士,尸体在哪发现的?”陆离扶着车门,“汽车后座,她自己的车。”
“那我女儿呢,你到现在都没说。”
陆离避开她的注视,“确实不好说,等你缓一缓,我再告诉你。”朵拉妈手按在心口,“朵拉死得那么惨,我都能接受,还有什么更惨的。”她又问陆离,“他还会杀第三个、第四个吗?你知道吗,我之前就想着杀人偿命,以牙还牙。刚才看了刘护士的照片,她隔着照片冲我笑,我真难受,你们赶快抓到他吧,别让他再作孽了。”
陆离点点头。车子开出老远,还能从后视镜看到朵拉母亲站在原地。吊在下面的小挂件晃来晃去,他心烦意躁地去拽,被弹簧划破了手,血滴在方向盘上。
案子不破,陆离没心情休息。
桌子上摆满案发现场照片,他把朵拉和刘亚萍的照片挑出来,盯着这两张照片。看久了他抬起头,墙上警务栏里所有警察的照片从左至右挂在上面。第一张是张局的照片,张成海,局长;第二张是董局的,董令其;第三张是他自己,陆离,队长;往后是温妙玲、郑世杰他们。
要是张局在,案子应该早就破了。陆离走到警务栏下,注视着张局的照片。
“还没换啊,董局这局长当得也不着急啊。”是温妙玲。陆离回过头,“怎么这么晚还来?”
温妙玲掏出一小袋大麻,面带喜色,嘴里却在抱怨,“从刘亚萍家去医院,从医院出来又去交指中心,然后还要给你擦屁股。看看这是什么?”
“谁抽的?”陆离问。
“包宇家搜的,还真有。”温妙玲收起东西,“我刚跟他谈过,这些够关半年的了,但如果他把我们刑讯逼供的事给忘了,我们也想不起来大麻的事。”陆离说,“谢谢!”温妙玲趁机劝道,“以后这种情况能不能冷静一下,拦都拦不住,非要去审人,自己多大出息不知道吗?碰到点事情就压不住火。”陆离微微尴尬,“我以为真是他。签子扎人这事谁听谁难受,你没看见他那表情,有点兴奋,还有点过瘾。”温妙玲瞪他一眼,“你靠表情查案吗?”
陆离拿她没办法,“刘护士家里怎么样?”
“跟朵拉案子一样找不到动机,家人和医院都讲不出什么,应该是连环命案,只能等凶手犯错。”说到这里,温妙玲发现陆离表情有异,想起他家的事,连忙道歉,“对不起啊。”
“这有什么,还不能提了?”陆离自己倒是豁达,不过温妙玲还是换了话题。她打开电脑,“我去交指中心调了监控,晚上七点三十六分,凶手开车上的高速,出去的时候没拍到。估计车扔高速上,凶手沿海边溜达出去了。”陆离走到她身边,“老石那边我去了,致命伤还是脖子,没下药,绑在椅子上下的手,死亡时间是昨晚六点多。右手扎进去的,跟朵拉一样,没有性侵痕迹。”
温妙玲若有所思,“凶手是ED,变态?”陆离不解,温妙玲补充,“两个女孩都挺漂亮的,男人不应该这样吗,见到漂亮的然后……”陆离敲敲桌子,“看你的视频。”视频上隐约能看到一个戴帽子的黑衣人,开着红色轿车,车里只有一个男人。
对陆离来说,回家还不如加班,但他还是得回家。地下车库刚刷白的墙,又被喷上了血字,“陆子鸣还我女儿!”用的红漆,看上去血淋淋的张牙舞爪。
陆离站在那,盯着血字看了一会,有片刻思绪混乱,他仿佛听到了女儿的嬉闹。
他开着车,妻子吴文萱坐在副驾,女儿陆一诺站在吴文萱怀里,试着去够后排的巧克力。趁着车速慢,陆离回头看了一眼,“要什么爸爸给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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