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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余只信鸽直冲云霄,它们从天空俯瞰清丰县,处处尸骸。
它们仿佛不忍再看这残酷的修罗场,稍稍辨认方向之后,径直飞向不同的目的地。
“德清军知军张旦携其子张利涉战死,虎翼都虞候胡福、副指挥使尚祚、张睿等十四名将领战死,德清军除护送城内百姓退往澶州的一千余人外,五千虎翼军尽没”
澶州朝堂上,只有枢密使、知澶州裴济的声音在回荡:“此战,斩首五千,杀敌万余,清丰县城破”
真宗皇帝闻言大惊,失声道:“朕不是已经下诏,可退回澶州吗,他们……”
“张旦遗言:臣等蒙受天恩,如今陛下驾临澶州,臣未尝闻有天子在而臣子退之事,正所谓临难无苟免,此正是吾辈效死之日矣!”
真宗皇帝听了这话,长久无言,半晌之后,强忍心中悲痛道:“传诏,赠张旦左卫大将军、深州团练使,其子利涉崇仪副使。
另外,张旦可还有后?”
“还有一子在京中”
“恩荫其子入殿前司。
赠胡福洺州团练使,赠尚祚滨州刺史,赠张睿演州刺史,刘福临州刺史。
诸将子嗣皆录入内殿崇班,战死军卒厚赏,赐其家眷金帛”
说完之后,他还有些不放心,目光投向站在文臣前列的新任御史中丞寇准,说道:“此事,寇卿监察,若是有人敢在这些抚恤上动手脚的,不用请旨,皆斩!”
真宗皇帝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是满脸的杀气。
他这些时日虽然只是住在南城,可这里毕竟已是前线了。
城内军士操练不断,杀气冲天,再加上裴济在佘太君的授意下,时不时的鼓励他看看禁军操演。
不自觉的,他的行事说话,有了一丝军中杀气。
“臣等遵旨!”
几位重臣都出班领命。
“辽人到哪里了?”
真宗皇帝忽然问道。
裴济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他看了看位列朝堂的众人,心中默念佘太君给出的名单,寇准在,胆子大,能给官家壮胆;周莹和王继英,已经敲打过,不会坏事;冯拯,此人好出谋划策,按照他的策略,此时已经平灭辽国,嗯,至少不会跑。
“启禀官家,辽人明日便能军临城下,辽伪帝大军将在三日内抵达”
真宗皇帝闻言,心里也有些惊慌,可是这些日子他被裴济挑起的心气还在,就像是大考来临之前,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但是还担心准备不足。
“太君在何处?”
“今日收到太君飞鸽传书,她已经按照计划行事,具体在何处,臣不知,不过太君的将旗还在京城”
“好好,只要大局不变即可,定州、保州、瀛州、雄州等地可还好?”
“辽军除留下乌不吕一部于高阳关附近守护退路之外,其余全部南下来澶州”
“他们多少人?”
“辽人四十万人南下,除掉伤亡及留守后路的,剩下不足三十万人”
“这……裴卿!”
真宗皇帝有些迟疑,不知道怎么发问。
“陛下!”
忽然朝堂上响起一声大喝,惊得众人循声看去。
只见御史中丞寇准踏步出班,起手一礼,便语带愤怒道:“臣观契丹入寇,掠威虏、安顺军则魏能、石普败之,攻北平寨则荆嗣击走之,围岢岚军则贾宗走之,寇瀛州则李延渥败之,攻天雄则孙全照却之。
陛下御驾于此,德清军张旦等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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