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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面铜镜同时震颤。
第三面镜中浮现的画面令刘玄脊背发凉——二十年前母亲生产的厢房地下,三百具婴尸拼成的换骨阵中央,躺着个额生龙角的男婴,而接生婆撕开的面皮下,露出的竟是三长老年轻时的面孔!
青鸾剑突然脱手飞向肉壁。
剑柄竖瞳射出的青光中,山体血肉急速萎缩,露出九具悬空的青铜棺。
每具棺椁表面都浮凸着刘氏嫡子的画像,最末那具棺盖正在缓缓移开,露出内部铺满槐花的人形凹槽。
“以血为墨,画皮易骨。
“虚空里浮现出半卷残破的帛书,其上朱砂小楷竟是用天狐尾毛书写而成。
刘玄的妖骨突然发出凄厉悲鸣,七岁时藏在祠堂的“脐带“自动飞入凹槽,与青鸾剑鞘滴落的暗金血液交融成墨。
整座祭坛开始倾斜。
刘玄挣扎着抓住碑文凸起处,发现那些篆刻的缚龙咒语正在重组——最关键的命格置换术段落,分明是用母亲梳头时哼唱的安魂曲调谱写而成。
他后颈胎记突然灼烧,暗金血液逆流形成的镜月之匙印记,此刻正与青铜棺上的凹槽严丝合缝。
“哥哥接住!
“谭小枚的呼喊混着琴弦崩断声袭来。
三块飞溅的石化碎玉突然化作狐火,在刘玄掌心凝成半枚残缺的月光石。
当他把石头按向镜月之匙印记时,青铜棺内突然伸出无数星纹锁链,将他拽向铺满槐花的凹槽。
血肉剥离的剧痛中,刘玄看见自己的皮肤如蝉蜕般脱落。
青铜汁液从凹槽底部涌出,包裹着他的骨架重塑人形。
棺椁内壁上浮现的星图突然活了过来,三百年前天狐圣女被剥下的皮囊,此刻正顺着新生血管攀附他的骨骼。
九具棺椁同时奏响丧钟。
刘玄在新生的皮囊下摸到异物——脊椎第三节处凸起的硬块,分明是青鸾剑缺失的剑璏。
他尝试运转灵力时,整座浪琴山的地脉突然发出哀鸣,那些青铜微粒重新聚合成山体的瞬间,他看见无数个“自己“正在不同时空被锁链拖向棺椁。
“这才是第九个魔胎。
“三长老的虚影从剑柄竖瞳中完整浮现。
他手中握着的根本不是剜心剑,而是半截天狐尾骨炼制的画笔。
当笔尖触及刘玄新生的眉心时,浪琴山深处突然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被青铜柱禁锢的圣女残躯,此刻正透过刘玄的瞳孔凝视现世。
槐花凹槽突然渗出鲜血。
刘玄发现新生皮囊的掌纹与碑文上的缚龙咒完全重合,青鸾剑柄的竖瞳却开始流淌血泪。
他尝试吟诵幼时母亲教授的安魂曲,却发现喉骨发出的竟是龙吟。
翻涌的血海中,二十年前本该被焚毁的产房星图,正在他新生的皮肤上逐一亮起。
“时辰到了。
“三长老的画笔突然刺入自己心口。
暗紫血液泼洒在青铜棺椁的刹那,刘玄看见最惊悚的画面——九具棺中历代嫡子的尸骨突然坐起,他们被剜去的胸腔内,跳动的全是与自己后颈相同的龙纹胎记!
谭小枚的狐火突然暴涨。
三块碎玉在血海中拼合成梳妆镜,镜面映出的却不是刘玄的新生面孔,而是三百年前圣女被剥皮时扭曲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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