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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第1页）

城市的群落虽然繁华，但并没有覆盖到华朝的全部土地，在某一处通曹司检查薄弱的区域，一个有些破旧的大型货艇正摇摇晃晃行驶在空中，它的下方是广袤的山野，舱内橙黄色的灯光照在一排排窗户玻璃上映出晃动的影子。

这是一架古老型号的货艇，但里面似乎挤满了人，十分热闹。

“敬颍川头上的大洞！”一个有些粗犷的声音响到。

“哈哈哈，皇帝有麻烦了。”有人笑到。

能听见酒杯相碰的声音，还有乐器和嘈杂的人声交织鼎沸。

“敬故之森！”一个脆脆的女声响起。

“敬故之森，伟大的土地！”人群附和到。

“敬月瑶老大！”一个声音说到。

人群于是都这样说到：“敬我们的月瑶老大！”

“哼哼。”

月瑶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有些犯傻的妖群。他们被迫背井离乡，流离失所。华朝皇帝对他们的通缉令贴遍了大街小巷，任何军队和组织见到他们都可以就地格杀自行解决。但好像妖群的神经生来就是粗线条，每一个安全的日子里他们都这样饮酒作乐，欢快的乐器声震耳欲聋。

这是华朝皇帝即使费尽心思赶尽杀绝也阻止不了的事情，独属于妖的宴会。

自从十年前的事变之后，故之森在皇帝的盛怒下被彻底摧毁了，她带着活下来的妖群乔装打扮，变成了一支南来北往运输货物的船队。三百六十五天都浮在天上的生活虽有些无趣，但也确实比较安全。

月瑶已经习惯了妖群每天这样的热闹，只是乐器声确实太过吵闹，她偷偷塞了两个耳塞藏在长发里。

嗡嗡嗡，月瑶放在桌子上的通讯仪响了起来，但在妖族宴会的锣鼓喧天之下，似乎完全注意不到。

只有一个坐在旁边摇晃着腿偷喝大人剩的果酒的小妖注意到了，按理来说这种集会是不许有小妖出现的，她藏在硕大的酒桶后面，挡住了自己。

“咦？”小妖发现了通讯仪的振动，她思考着，记忆里似乎见过大妖对着里面说话。

这样小小的盒子里也有一个小小的妖吗？小妖好奇起来，她晃晃悠悠站起身，拿起了正在振动的通讯仪。

不知道按到了哪里，那个小小的盒子里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您还记得我吗，我是那个之前在玩偶店里帮您躲避金吾卫检查的男生。很抱歉打搅到您，但是有一件事我实在无能为力，只能找您了。”

盒子里传来叽里咕噜的声音，小妖还没有学习人类的语言，她咿咿呀呀的嚷了几句回去。

“您好？”盒子里的声音似乎有些错愕。

这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了过来，抓住了小妖的领子连人拎到了空中。

“不准偷喝果酒，还有给我去好好睡觉！”月瑶用妖族的语言严厉说到。

小妖吓得连连点头，随即颤颤巍巍的在赶来的大妖带领下走了回去。

“干嘛？！”月瑶有些不耐烦的问道，她为了听清通讯仪的声音摘掉了耳塞，妖群吵闹的声音震得她耳朵嗡嗡的。

蛮止听着那边的锣鼓喧天和月瑶并不友善的语气有些胆战心惊，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把刚才的话再说了一遍。

“嗷。”月瑶想起来了，是周防尊店里的那个学生。

月瑶打开窗户，单手撑着窗棂翻身跃到了飞艇的顶部，这里比较安静，没有妖群的喧闹声，皎洁的月光静静的照耀着。

“发生什么事儿了？”

蛮止听到了这句话才算有些放下心来，他着实摸不准月瑶的脾性。他打心眼里感谢月瑶愿意听他讲述，这些话他不能讲给宇也不能讲给老板，担忧和恐惧充塞在少年的孤独里。

“我的一个朋友叫雪曜，她被困在了一个山里”蛮止边讲边仔细听着月瑶那边的风吹草动，但好像月瑶并没有阻止他讲述的意思，于是他边大着胆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她。

“哼，金吾卫和军队当然不敢大肆搜查，如果我所猜没错的话，那里虽是一个小山丘，却是整个长安太虚境的阵眼，太多灵气强大的人涌入可能会让整个太虚境出现波动。”月瑶打了个哈欠，心想那可是皇帝的命脉之一，皇帝怎么可能让一个人的生死影响他对五岳气的掌控。

“不出所料的话，你的女朋友应该是被山妖吞进肚子里面去了。”月瑶懒散的声音响起，但却字字如针直刺蛮止的内心。

“有什么办法吗？”

蛮止沉默了一会，问到。甚至没注意到月瑶对他的调侃。

“有是有，不过很难，九死一生。”月瑶语气郑重了一点：“你对我算有恩，我的建议是你犯不上趟这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