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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老爷子一路将我们带着他的书房,亲自动手给我们泡了茶:“山上自己种的茶叶。”
对于这山上种的东西,我已经带着惧意了,伸手接过茶杯,却并不喝。
曾老爷子看了看我,也没有说什么,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这片山我已经呆了二十多年了,从最先的采石挖矿,到后来的木工厂,到现在种树养花,见过许多东西,这大山并不是你们看到的这样平静。”
我一听到采石挖矿,立马想到了山神。
从他在疯神婆那里将我掳走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可他能得疯神婆的相助,又有威胁灰仙黑猫他们,想来也并不是那么没用的。
但让我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曾小强他爹居然是最先采石的那批人。
可他这会子神色沉重,似乎因为陈叔的死带到了深深的回忆中。
据曾老爷子讲,陈叔是个黑户,没有家人,更没有朋友,有一天突然跑到了曾老爷子这里,捧着一个瓦罐装着的玫瑰花苗,说他会养花,而且养得很好,只要有口饭吃就行了。
那时曾老爷子刚开始转行做这一行,正缺着人,看他老实又没有其他要求也就答应了。
陈叔也真如他说的,花养得很好,多难养的花到了他手里,都会开得很好。
尤其是他带来的那一丛玫瑰花,经年常开,花香浓郁,可陈叔却从来不肯卖,年年修下来的枝也都扦插重种,才有了现在那一大片的玫瑰花。
可久了之后,曾老爷子却发现,每年陈叔剪枝时,那玫瑰花枝都会涌出来血水,而且还很腥,看上去渗人无比,问陈叔,他也并不解释。
而且更诡异的是,陈叔经常整晚整晚的坐在玫瑰花丛里自言自语,时不时的拿刀划手腕放血滴在玫瑰根土里。
曾老爷子他们劝过他很多次,可陈叔却都只是一笑而过。
那玫瑰花丛里从来不见蚊虫,别的工人也进不去,平时有人摘朵花,陈叔必然翻脸。
他也隐约跟曾老爷子提过,如果哪天他死了,要将他的尸体埋在玫瑰花下面。
曾老爷子劝过他成家,或者上个户口,将这些年的工钱存起来,陈叔都只是笑笑不当回事。
这事在工人里面也并不是什么秘闻了,大家几乎都知道,却拿不准陈叔是什么个来头。
我听着也有点诧异,可曾老爷子也算给了我们解释,我也不好再多问,毕竟我没有立场。
从他书房出来,曾小强却看着哪玫瑰花丛的位置,朝我道:“要不要听听她怎么讲?”
知道他所说的她是那女孩子,我点了点头,看着曾小强,几次张嘴想问他在那花丛里看到了什么,可他眼神似乎带着痛苦,又问不出来了。
一天到这玫瑰花丛五次,我看着那又长得好好的玫瑰花丛,心里隐隐发紧。
“他已经成了花肥了吧。”那女孩子又淡淡的从玫瑰花丛中站起来,看着我跟曾小强轻笑。
这是我第一次见她笑,以往她都是那种淡淡的表情,就算是发怒也是淡淡的。
这会子她却是真的笑了,如同玫瑰一般绽放的笑,十分开心,连事着整丛玫瑰花都着跟开放。
“他养着你,就算死了,他都托人好好照顾你,你为什么——”后面的我突然说不下去。
就向丁所长以前说过的,很多观点意识,都是因为身份而产生的,我不是她,更不知道她跟陈叔之间的过往,没有权利追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你知道以前人种西瓜是怎么种的吗?”女孩突然看着我,在玫瑰花丛是漫步,脸上的笑却怎么也藏不住地道:“为了让西瓜籽发的好,瓜农会将西瓜籽在身上揣着,用体温养着瓜种,这样的瓜种落地,就会立马发芽。”
我一听这转折得有点快啊,正想问,却见那女孩子低头闻了一朵玫瑰花:“我的种子却不是被体温养着的,而是人血,活人的血温着我,是我自己的血温着我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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