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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说侯爷不信,我自己也不信。”赵瑾又笑了一下,眼眶却依旧泛红还蓄着泪,“我同侯爷夫妻十七年,最多算个相敬如宾,若说情根深种,同生共死,这的确说笑。情爱与习惯不能混为一谈,却实在难以分辨,至少……我是难辨自己心意的。”
“我势利虚荣,钻营弄巧不假,却并非无心,突逢巨变的无措与枕边人战死沙场再不能见的难受相互混杂,叫我自己也无从分辨。”她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不是我,不会理解乍逢巨变危机四伏,而我却势单力薄毫无反击之力的无助,怀疑也是正常。”
以裴西岭所处的位置和职位的敏感性,路边经过条狗都得探查一二,更别说他大后方的枕边人,他孩子们的生母。
赵瑾也懒得演什么情深义重,索性坦然承认。
虽然理论上来说好像的确是孤魂野鬼附了身,不过他裴西岭又不是高僧道士,轻易也想不到这上头来。
她便承认,她就是突然死了丈夫不习惯,忽然觉醒母性,忽然有了脑子和危机感。
人么,不逼一把,谁知道极限和潜力在哪。
裴西岭偏过眼神,不知在想什么。
赵瑾亲手写的和离书倒是被晾在一旁,从头到尾都没搭理。
心里估摸着时间酝酿够了,赵瑾缓缓起身,眼泪还敬业的留在泛红的眼眶里,倔强而又楚楚可怜:“侯爷既不信我,不如便应了和离来的利落,我也不愿成日操持家宅,却反被冠上细作名头!”
说罢,她转身欲离开,未曾想手腕却被紧紧抓住。
她微微皱眉,刚转过身就被一股大力反推过来,抵在桌边。
瞬息之间,她正与裴西岭四目相对,身体紧贴,彼此间呼吸可闻。
她猛然瞪大眼睛,下意识就要推开他,未想面前的人却纹丝不动。
“你做什么?!”
裴西岭箍着她的腰又紧了些,面容凑的更近,近乎抵着鼻尖:“我与夫人情深意笃,无可比拟,和离之言,望夫人日后莫再提起。”
赵瑾这回眼眶是真红了——气的。
没见过这样的耍流氓。
去你丫的情深意笃!!
去死啊啊啊啊啊!!!
男女力气本就差异甚大,裴西岭更还是武将出身,赵瑾挣扎半天,只挣扎了个寂寞。
她所熟知的那些格斗技巧在裴西岭这里全都是无用功。
她越是挣扎,裴西岭就越是抱的紧,双手双脚齐齐被箍住,轻易动弹不得,还反倒因为这点挣扎将两人衣裳都弄的凌乱不少,她发间的玉簪也不慎滑落,半边发丝落下,更有几丝落在了她眼前。
裴西岭一手箍住她,一手抬起,想要拂去这几缕发丝。
赵瑾抬起头怒瞪着他,蓄在眼眶里的眼泪也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裴西岭一怔,下意识松开了手。
双手一得到自由,赵瑾立刻给了他一巴掌,扇的他偏过头去。
不知是没反应过来,还是意识到了自己行为有过,裴西岭没有躲闪,在赵瑾扇完后才退后两步,保持安全距离。
“今日是我孟浪,夫人莫怪,天色不早了,夫人早些安寝。”裴西岭朝她点了点头,脸色极其淡定。
说完他理了理衣裳,转身便离开了。
赵瑾眼睛冒火的看着他的背影,胸口怒气翻涌,她缓了一口气,片刻后才冷静下来,眼睛虽还红着,却到底冷静了下来,想着裴西岭方才这一手的目的。
裴西岭不是重色之人,夫妻间更少有温情。
方才……
她皱起眉头,又舒了口气,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
方才若非这几滴生理泪水,还不知道要怎么样。
她可不是被轻薄一下就气哭的人。
她挥退了想要进来的惜夏等人,自己走到梳妆台前慢慢梳理自己凌乱的衣裳和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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