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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渊听他的调门儿一声比一声高,心里一个劲儿地犯恶心,不由得暗自想道:
古人说太监,望之不似人身,相之不似人面,听之不似人声,察之不近人情。果然说得没错!
虽然有时候,前世给他做发型的托尼老师也是女了女气的,但好歹人家没把眼睛立到发际线上,扯着脖子跟你喊啊?
这些宦官身体上的残缺固然让人可怜,可是他们在宫里被压抑扭曲得心理变态之后,一出宫就逮谁跟谁来劲,这就可恨了。
好在这个叫齐鹤的内宦,也没在门前跟他们多做纠缠。沈渊和石勇捕头匆匆向着钱府里走去,后面跟着检查办案的齐鹤和一大群捕快。
石勇捕头让自己的人不要乱说乱走,四下里控制住钱府所有的下人和家眷。在这之后他来到了钱康的院子里,等到了卧室门口时,他回头向沈渊看了一眼。
这时的沈渊发现那个齐鹤,畏畏缩缩地不想往前走。他这才知道,齐鹤为什么宁可站在外头的太阳地儿里等着石勇……原来他是怕死人啊!
切!整个儿的死人有什么可怕的?
沈渊心里一边想着,一边示意石捕头和他一起进去。
……
进了卧房之后,空气一下就变得污浊了起来。这时的沈渊打量了一下周围,不由暗自感叹,这钱康还真会享受!
屋子里的红木家具上镶金嵌玉,房顶天蓬上被彩绘画得美轮美奂,窗户上钉着名贵的碧纱用来遮挡蚊虫。
紫檀木的架子上放着四个硕大的银盆,这是用来降温的冰盆,如今里面的冰块儿已经全都化成了水。
再看周围的博古架上,好家伙一个个精心制作的锦盒里,摆得全是耀眼生花的美玉!
沈渊一眼望去,还没来得及看清玉器上的纹饰,就见那里面和田白玉润如羊脂,缅甸翡翠绿意盎然,安南的犀角、暹罗的象牙、锡兰的蓝宝、海州的水晶……没有一样不是精品,随便拿出来哪一件,都足以看得人目眩神驰。
沈渊的双眼在那些美玉上扫了一眼,就知道自己这次一定不会白来。这里面随便哪一块,都比他花出去那张一千二百两银票值钱!
不过他要想顺手牵羊,难度却着实不小。因为博古架上那些锦盒里衬着白绫,里头一个格里一块玉,简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里边要是缺了点东西,站在门口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现在沈渊就看见了,锦盒里有一个格是空的。
“咳!”这时石勇捕头咳嗽了一声,示意沈渊看一下尸体。眼睛别老在人家那些玉器上打转转,沈渊才把目光挪向了屋里的一张圆桌上。
那张桌子转圈围着锦绣幔帐,旁边还放着四把椅子。
在其中一张椅子上,正坐着钱康那个大胖子,他就像睡着了一样趴在桌子上,已经死了不知多久了。
此时石勇向沈渊投来了询问的目光,沈渊则是回头向后看了一眼……为了不破坏现场,走进屋里来的就他们俩人,其余的都在院子里站着呢。
随即沈渊走上前,看了看钱康的情况。
在钱康的那张肥脸上,满脸横肉已经因为死亡全都松垮了下来。他闭着眼睛半张着嘴,神情十分木然。
沈渊居然还抓着他的发髻,提起他的脸来看了看。然后他就一边观察现场,一边慢慢向石勇讲述自己的所见和分析:
“死者钱康身上穿着家常的衣服,桌上的茶杯只有一个,所以他显然不是在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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