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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景渊喝了一盏茶后就灰溜溜地走了,但是走之前让康安留了下来,跟孔福他们一起在外头伺候。
林非鹿喝的药里有安神助眠的成分,早就困得不行,打发了倆熊孩子正打算睡觉,又有宫人来敲门。松雨和孔福一道去看了,回来禀告说:“是大皇子殿下和太子殿下派了人过来,说要跟奴婢们一起守夜。”
林非鹿觉得自己以后要是穿回去了,说不定可以写本小说什么的,就叫《被三个皇子哥哥团宠的日子》。
有禁军和宫人的双重守护,林非鹿美美睡了一觉,梦都没做一个。翌日醒来,松雨正服侍她梳洗,林念知身边的贴身婢女抱柚就过来了,手里还提着一碗热粥,里面加了一些润嗓补身的补品,有股淡淡的药味。
抱柚笑着说:“长公主天不亮就吩咐奴婢熬粥,熬了得有两个时辰了,五公主快趁热吃了吧。”
又为难地说:“长公主让奴婢转告五公主,惠妃娘娘看得严,她不太方便过来看你,让你自个儿注意些。”
林非鹿认真地点点头,乖巧地谢过了皇长姐,吃完早饭,就去林帝所在的中和殿请安。她现在在林帝那里存在感十足,再像以前一样不去请安就说不过去了。
在殿外的时候遇到也来请安的林廷,她远远就跳着跟他挥手打招呼。
林廷笑着站在原地等她,等她走近了才温声问:“昨晚睡得好吗?”
林非鹿笑眯眯地点头,小声道:“大皇兄,阮贵妃娘娘这次没有一起来行宫呢。”
她眼神灵动又狡黠,林廷忍不住笑道:“所以?”
她声音还未完全恢复,说话时带着一丝丝沙哑,但难掩兴奋:“我们可以去山上找小动物玩啦!我听说这山上还有小狐狸呢。”
林廷心头一暖,替她理了理乖巧的刘海:“好。”
两人进去的时候,发现林倾和林景渊已经在了。但奇得是,林倾是坐在一旁的,林景渊是跪在堂下的,垂着脑袋像霜打了的茄子,蔫儿得不行。
林帝坐在上方的塌上,手上拿着一本书,梅妃陪在一旁,正垂眸安静地剥着水果。
林帝道:“方才考过了你三哥,现在朕考考你。听说你年前在太学表现甚好,朕检查一下太傅所言是否属实。”
林景渊不自在地动了下身子,小声嘟囔:“我就是来请个安,也能被抽查功课,我太难了。”
恰好林廷领着林非鹿进来,林帝一看见扎着小揪揪裹着红斗篷迈着小短腿进来的小团子,脸色顿时柔和了很多。
林非鹿歪歪扭扭地行礼:“小五给父皇请安。”
林帝笑道:“听这声音,比昨日好许多了。”
林廷也请了安,林帝便道:“廷儿也跟老四一起吧,考完他朕再考你。”
林廷恭声应是,端正跪在堂下。
林帝正要让人给五公主赐座,就看见小团子左看看大皇兄,右看看四皇兄,对了对小手指,也乖乖跪好了。
他失笑,便也没叫她起来。
林景渊悄悄瞅了眼旁边的林廷,小声求救:“大皇兄帮帮我!”
林廷抿唇笑了下,垂眸不说话。
林景渊呜嘤了两声,就听林帝道:“老四,朕问你,太康失邦,昆弟五人须于洛汭,述大禹之戒作五子之歌,是何五言?”
其实他考林景渊的内容相对而言算简单了,毕竟这个儿子什么德行他也清楚,说复杂了,说不定他连题目都听不懂。
没想到自己这么简单的问题,底下的林景渊还是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
林帝简直想用手边的砚台砸他头上,看能不能把他脑袋砸灵光些。
林景渊其实有背过这段,他知道是《尚书》夏书篇里的内容,但俗话说得好,万事开头难,他一时紧张,愣是想不起第一句是什么。
急得连连向林廷求救:“皇兄!大皇兄!皇长兄!第一句是什么来着?!”
林廷向来守规矩,当然不可能当着父皇的面帮他作弊,为难地看了他一眼,垂下头去。
林景渊正急得不行,就听见旁边有道小气音悄悄提醒他:“其一曰,皇祖有训,民可近,不可下。”
林景渊瞬间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在林帝发飙之前大声道:“其一曰:皇祖有训,民可近,不可下,民惟邦本,本固邦宁。予视天下愚夫愚妇一能胜予,一人三失,怨岂在明,不见是图。予临兆民,懔乎若朽索之驭六马,为人上者,奈何不敬?”
林帝惊讶地挑了下眉,脸色渐渐缓和,目露赞许听着他背完了后面的内容。
等他背完,林帝便点头道:“不错,看来太傅所言非虚,有长进,去旁边坐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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