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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师潼顿了顿,心中的苦涩才刚露头,就被狠心一笔带过。
看着她。
狸奴缓缓停下了哭泣,季书在她身旁,眼中是说不出的落寞,秦威小心翼翼观察着她的表情,她知道,只要她稍微露出些许不耐烦之色,秦威下一秒就会连人带盒一起扔出去。
他们都在看着她。
仿佛在等她给出一个结果。
褚师潼沉默着垂下长睫,不知道他们在等待一个什么结果。
面对这位名存实亡从未管过她也从未见过她的母亲,他们在期待她听闻死讯后露出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是该像狸奴一样哭天喊地的捧着一个骨灰盒喊娘亲,如怨如诉的将这些年的痛苦经历如同揭露伤疤一样一一提起?
还是落下后悔的泪,万箭穿心般的痛恨当初自己为何没跟随他们一起去寻找天玄公主?
褚师潼不知道。
她只感觉在这一刻,她出现了从未有过的茫然。
于情于理,她似乎都该做点什么。
可身体却像是磬住了似的,动也动不得。
好似在这一瞬间,无数爱恨情仇犹如浮云从脑海里飘过,可都轻飘飘的浮在天上,没有丝毫情绪落在心里。
良久,她缓缓开口,语气仍旧冷淡如故,不带有任何的情绪色彩,陌生的像是对待一个与她没有丝毫关系的人。
“下去吧。”
狸奴和季书瞬间愣在原地,两人的表情都有些控制不住,震惊之色流露于表,仿佛在看待一个冷血无情的怪物。
“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殿下!您不能这样!”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了口,语气里带着怒怨的责怪听上去竟是如此的理直气壮。
季书道:“公主毕竟是您的生母,您怎么能连看她一眼都不愿?”
狸奴道:“殿下三思,公主一直想见您一面,您这么做,公主在天之灵该多伤心啊。”
褚师潼没有回应,只是微微侧目看向秦威。
秦威似是也想劝她,但并未开口,没有立刻按着她的命令做事,稍稍停顿的意思褚师潼在了解不过。但她并未顺着秦威的意思重新考虑这件事,而是不耐烦地沉了口气。
秦威察觉,不再犹豫,如往日那般遵从命令上前。
狸奴立刻抱紧了手里的盒子,连连后退,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你想干什么?!”
季书尚有些理智,并未和秦威动手,只是护在狸奴身前。
“殿下,我知道您心中对公主有怨怼,可公主也不容易,您一路走到这个位置,自是知晓褚师家族有多卑鄙!您毕竟是天玄的血脉,待日后继位复国定然还要为公主洗冤……”
“你在说什么?”
褚师潼蹙眉,“什么复国?”
季书和狸奴再次露出震惊之色。
“您难道不准备复国吗?”季书道:“褚师家族卑鄙下流,谋权篡位,天下不耻!您作为天玄的血脉,怎能继续以褚师家族的名义登基为帝?”
“谁跟你们说过我要复国?”
褚师潼算是明白了,怪不得天玄朝的人都跟在她身边,这些人压根不是因为玄无月才决定助她夺嫡,而是想让褚师潼打着天玄血脉的名义推翻北青。
“天玄朝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姓褚师,继位自然以褚师家族的名义。”
狸奴不敢置信道:“可您是天玄如今唯一正统的血脉!您怎么能继续活在灭国仇人的朝度之下?”
褚师潼反问道:“这天玄血脉带给我什么好处了吗?让我收到什么照拂了吗?我有一半的血脉都姓褚师,灭国仇人?我自己灭自己?”
季书咬牙道:“即便您有一半是褚师家族的血脉,可您终归是公主的孩子!自然应以母亲的血脉为准!若非公主,哪里有您的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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