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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谢衡的书房,笔自然是他用的。
柏萱一笔下去,没写出字,晕出一团墨。他真的,生平头一次感到离谱。比她之前所有的意外,都更让人惊讶。惊讶之余,还有些好笑。倒不是嘲笑,就是她从容找补的样子,有些可爱。
他递过去一支新的笔,还不忘加上一句:
“最细的一枝。”
再次落笔前,柏萱静了一瞬,她的正楷其实很不错,但没学过毛笔字。即便有设定和记忆,要想写好也不容易。
“算了。”
再写也写不出花样,她搁下毛笔,将未沾墨汁的红纸对折,坦然说道:
“好久没写字,没什么手感。这样吧,你来写对联,我折些花纸装饰窗户……”
白皙柔软的手落入温热的掌心,柏萱茫然抬头,看向俯下身的谢衡。
男人侧脸清俊干净,很多时候,柏萱都觉得,他的设定跟他的面相很不符合。
他在太子身边的身份和作用,和宋君澜身边的七皇子很像。同样是作为下手,他应该没少干沾血的事。可他的气质,平和,清冷,淡然。而七皇子,能用那般下流无耻的方法对付一个女子,可想他有多败类。
他也不像柳无殇,身上戾气很重,一看就知道这人极端不好惹。
这种反差感,其实很特别。
质感偏硬的发丝垂落,滑过她的手背。
柏萱手指微微蜷缩,就见一支笔塞入白嫩嫩的掌心,是那支最细的笔。
他始终没看她,握着她手的力道松弛有度,带着她握住笔,他清淡的嗓音在耳侧响起:
“再试试。”
“哦。”
她为什么要答应?
不等想明白,谢衡已经带着她的手写下一横,笔画流畅,一气呵成。他在写她的名字,柏萱。
书房门关着,只开了一扇窗。满室阳光照亮各个角落,偶尔掠过一阵凛冽寒风,丝丝凉意从指缝间流走,可余温依旧是热的。
柏萱视线微倾,去看谢衡的手。
从前看段子,有人说,有些男人对女人没兴趣,会显得清爽不油腻,反而更招女人喜欢。
她不一样,她喜欢清爽不油腻且对她好的人,缺一样都不行。
“怎么样?”
写够十遍,谢衡松了手,嘴里问着,眼睛却在审视红纸。
方才虽是他带着她,可他并未用力,只是顺着她的想法和动作继续写。这名字里,有他的痕迹,也有她的。唯独没有那封信笺的痕迹,一点都不像。
柏萱扫一遍排列工整的十个名字,客观地说:
“好看。”
“我是问你手感如何了。”
柏萱感觉有些奇怪,谢衡说是写对联,折腾这么久却只写了她的名字。
“你为什么非要我写字?”有古怪。
谢衡收回手,轻飘飘地低哼一声:
“不是你说要写福字?你没写出来,我教教你,哪里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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