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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离婚报告重达千钧，压得许明歌心头碎裂，坐在草堆上直到傍晚，她失魂落魄，念着丈夫的名字。

牛棚潮湿难闻，透着一股子发霉的味道，难以相信高文景在这里住了将近半年。

她抚摸着干草，贪恋丈夫唯一留下的味道，却发现刺鼻的臭味袭来，根本无法专心。

高文景就是这种恶劣的环境中生存，每次受到委屈躺在上面，默默舔着伤口，唯有隔壁的老牛和天上的明月在观望。

那时候他们在做什么？

秦兆川霸占了高文景最好的东西，不论是物质，还是父母，甚至他的妻子，将关爱统统给了别人。

坐在草堆上，许明歌才真切感受到高文景当时是多么绝望，多么痛苦。

「对不起，对不起。。。。。。」

许明歌不断道歉，可是丈夫听不见，她攥着的离婚报告，并不是真心想要分开，而是见秦兆川犯了抑郁症想要自杀，才不得已哄骗的手段。

可她做梦没想到丢失，被高文景捡到，上边白纸黑字，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刺入心脏，鲜血和懊悔遍布全身。

许明歌慌张起身，迫切想要告诉丈夫那不是真的。

她不同意离婚，报告就不算数，现在挽救还来得及。

许明歌发狂似的冲出牛棚，来到许家，刚走进院子，便看到父亲坐在石凳上抽旱烟，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爸。。。。。。」

许明歌走到跟前，跪在地上，抓着父亲的手臂，声音发颤，「文景在什么地方，我错怪他了。」

许父没有搭理，只是不断抽烟，布满褶皱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

任由女儿摇晃，许父也没有说话，只是想到高文景几年来受过的委屈，老高夫妇和女儿做过的混账事情，便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的眼眶泛红，一把将女儿推倒在地，脸色愤怒：「现在知道后悔有什么用，你们的离婚报告已经打上去，懂不懂？」

许父拽着女儿的头发，指着头顶，「你忘记了，领证那会儿对着老主席的画像发誓，一辈子爱党爱国爱对方，为了一个流氓，一次次伤害对方，文景遭遇那么多委屈，你还有脸求原谅？」

「看清楚了，你们已经离婚，没关系了！」

面对父亲的怒吼，许明歌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却不断摇头，倔强咬牙：「我没同意离婚，这次不算，让文景出来，我要跟他解释清楚。」

许父像是听见天大笑话，狂笑不已，笑着，笑着，泪流满面。

许明歌不断哀求，希望父亲能帮他挽回丈夫。

许父低头，盯着女儿的眼睛，一字一句，充满悔恨：「如果当初知道你会变心，我就不该把你嫁给文景，那么好的孩子，让你们祸害成什么样子？」

「你不用去找他了，文景早就离开，他不想见到你们。」

许明歌执迷不悟：「爸，告诉文景去哪儿，我去找他解释清楚，他那么爱我，那么在乎家庭，肯定会再给一次机会。」

许父嗤笑，指了指天际边。

许明歌不明所以，露出期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