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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第1页）

2010年10月1日本州岛东京市涩谷区神南二丁目附近

这一晚上方欣楠睡得特别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睡得太晚的缘故，这次她竟然直接睡到了中午才起床——这种总感觉自己要干什么事情，却无法克服自己试图留在舒适区的感觉，让她顿时心中萌生愧疚感，但转念一想，这个世界上能够给她上枷锁的人只有她自己而已，既然事实摆在眼前，那为什么又要多想这么多呢？

赖床大概赖了十分钟，她才兀地发现自己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或许是因为已经熟悉每天早上都有张雨绮在屋子里大吵大闹的日子，这样每天早上醒来身边一个人也没有的感觉，让她有种莫名的失落感——看来自己是被这种“对前路的期待”产生的兴奋感冲昏了脑袋，一时间竟忘了自己现在在日本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孤身一人。

——我会感到孤独吗？我可是方欣楠啊，我会产生这种不必要的情感么？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洗漱完毕，方欣楠准备出门去“隔墙有眼”把自己的手机找回来，然后接着再去找点事情做做。说道这个……

——德川信义在干嘛呢？

对于自己的这个“联姻对象”，说实话方欣楠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是觉得“这个人在将来有可能帮到自己”，因此而保持联系……不过昨天他给自己打了电话没接，难道说自己的内心其实是在抗拒这个人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究竟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她呢？

在思索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一楼的办公室，按照川崎良平昨天的说法，这里是“华北组驻东京办事处”，所以办公室出现一堆人也不奇怪——只不过现在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这些人，看起来有些来者不善。

“非常抱歉，韩先生；我的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昨天的女人是你们华北组的人。”此时此刻坐在韩宏伟对面的男人，将一沓钱放在桌子上，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卫生纸揉起来的小纸团，方欣楠猜测，里面很有可能是什么“并不好的东西”之类，“还请原谅我们……”

“立川刚先生，既然要道歉，那你们的组长，吉田秀二怎么会没来呢？”韩宏伟抽着烟，翘着二郎腿，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他身边站着的是武内博司，还有几名其他华北组的干部，看样子他们是今天早上到的。“这点钱，在加一个龙套的手指，你们也好意思道歉？把我们华北组当什么了！”

“我们老板很忙的……”

“所以你就替他来道歉？”

气氛有些火药味，面对韩宏伟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站在这位立川刚身后的几位吉田组干部脸上都写满了不服，但只要上司没有发话，他们也只能乖乖站在那里——这就日本的黑道，或者说，整个社会的特点，上下分明、地位明确，这种冷峻、不带有一丝情感、只是单纯的把人当做螺丝刀的氛围，帮助日本从战后的一片废墟，变成了世界第三大的经济体。

这个叫做立川刚的家伙，满脸的横肉，身上带着一身的匪气，和他一比华北组的各位简直像是文明人，但就是这样形象的一个人物，愣是在韩宏伟面前摆出一副小羔羊的模样，这一幕让躲在一旁看热闹的方欣楠有些哭笑不得。

“韩先生，我是吉田组的二把手，给个面子，把钱收下吧。”

“你个小崽子说什么呢？既然由你负责，那就剁下一根手指。”一名华北组干部也开始咄咄逼人，语气比起韩宏伟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这家伙的日语有些搞笑，有些像是那些真人秀节目上的特型演员。

“我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切指的，中国人。”

“这叫做‘小事’？与华北组为敌叫做‘小事’？开什么玩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

韩宏伟在听到了对方的回答后，正襟危坐，继续用话语给对方施加压力；也正是现在，方欣楠才终于了解到什么叫做“用最凶神恶煞的表情说着最怂的话”，那个领就是描述这样场面的最好例子，他的眼皮和面部肌肉都在发抖，但却无法得知那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愤怒。

——你就是这个意思！

——剁手指！剁！

——别惹毛老子！

——你这家伙是不是熊了！

其余的华北组干部也跟着起哄了起来，与之相对的，是吉田组干部们手足无措的模样——这个叫做立川刚的，真不会要剁手指吧？方欣楠心想，所谓的日本黑帮剁手指的情节，她只在电影里面看过类似的桥段；之前在看电视节目的时候，有个主持人聊过为什么日本的假肢医疗产业发达，这或许和本地黑帮大量的需求有关系吧。

“来啊！剁就剁！谁怕谁！给我拿把刀来！”

“那就用这个——”

一名华北组干部从办公桌上拿来一把裁纸刀放在课桌上。

“开什么玩笑！这东西怎么剁——”

“就只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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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命令我中国人！”

“你的意思是你不敢？”

“这把刀不行，我要更大、更锋利的家伙！”

“死到临头还嘴硬，就用这个，不然我就拿把介错刀给你切腹！”

韩宏伟的表情现在有些哭笑不得，看得出来这家伙在努力克制自己内心的窃喜，最终似乎是压不住了，他起身拿起拿把裁纸刀，然后重重拍在立川刚眼前。对方见韩宏伟如此咄咄逼人，也没有多说一句，拿起裁纸刀就朝着自己的小指切了下去。

“要不是我们组长在港区和你们有合作，我绝对搞死你们这群中国人——”

“我他妈是日本人！吉田组有什么厉害的，能和我们华北组比？”其中一名日本籍的华北组干部也开始咄咄逼人，“那是赏你们一口饭吃，别给我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