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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灏刚从实验室出来,骆君稀的问题就迎了上来:"有什么发现吗?"
"哦,有的,骆队,在罗希楠和宋梓萱的遗物里发现了类似材质和做工的钥匙链装饰牌,已经让小岳去采样了,嫌疑人有雕刻功底,很有可能出自他手,如果能将这两件东西与嫌疑人家中的雕刻原材料、工具或者作品建立联系,那么很有可能就是撬动整个案子的突破口。"
"谢倏的主意?"
"嗯,多亏她提醒,不然我都忘了宋梓萱那串钥匙的事了。"齐灏四下张望着,问,"她人呢?"
"有事先走了。"骆君稀扫视了一眼桌面上的物证袋说,"除了钥匙链,还有其他发现吗?"
"暂时没有,看看小岳跑完所有样本会不会有收获吧。"
"好,出了结果叫我。"骆君稀说这话的同时,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了起来。他一边接通电话一边往外走。
"喂,妈?"他压低了声音说。
"稀稀啊,明天晚上回家吃饭,你没忘记吧?"听筒那边是那熟悉的念叨,"我知道你工作忙,但是明天你乐乐姐和姐夫要过来,记得早点到啊。"
"我没忘,妈,你放心吧。"骆君稀揉着眉心,尽可能保持语气的平和。
"妈妈知道你工作忙,但年轻人不要不把身体当回事,加班也要记得按时吃饭,保证睡眠,磨刀不误砍柴工,革命本钱保住了,工作才能干好,知道吗?"市委冯秘书长的训示如期而至。
"知道了,妈。"骆君稀嘴上应着,手却往上衣口袋里去摸烟。挂断了电话,他从侧门走出去,一阵风迎面袭来。连下几天的雨,到处都是冬天的气息,他点燃了手里的烟,却没有立刻吸,而是看着烟被风吹起来。嗅了一口带着烟味的冰凉空气,他觉得头脑清醒了一些,连续的熬夜和加班让他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限,然而,真正让他意识到这点的,既不是嫌疑人咬死不放的口供,也不是再次陷入僵局的取证,而是明天晚上的这顿饭。他开始一口接一口地抽起这根烟,此刻他脑海里的念头却是,如果谢倏在这里,一定会把手藏在袖子里,用一贯松弛的语气调侃他:"骆支队,你是几天没睡觉啦,脸色那么差。"可是谢倏不在这里,没有人会对他说这样的话。
现实中的谢倏,那天回到家就补了超级长的一觉:从晚上七点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十点多。她揉着仍然酸胀的眼皮下楼去煮咖啡时正撞上又消失了好一阵的老方,他坐在茶桌前津津有味地吃着什么,看见谢倏回来,兴奋地举起手里食物说:"这什么糕点,还挺好吃的嘛。"
谢倏走到近前,看了一眼桌上的纸盒和包装袋,回道:"这是一个朋友寄给我的,叫和果子,就是你那个客户,张太太,她上次不是请我去家里吃饭吗,是她请的那个厨师做的,当时我说味道不错,他就说再给我寄一点。"谢倏顺手拆开一个,咬了一口,"说起来,他前两天想让我给他查个事情呢,不过我太忙了,过一阵子再给他帮忙吧。"
"那这厨师人还不错,你看,给你写了卡片,还送了个纪念品呢。"
谢倏拿过卡片,上面写着"给懂得欣赏的朋友",再去看老方说的"纪念品"——印着樱花图案的木制小盒子里,是一个马林鱼图案的浮雕冰箱贴,一片片凸起的海浪中间,腾空飞跃的旗鱼背鳍上的纹路都丝丝分明。谢倏用手来回触摸这件精巧的工艺品,心里升腾起一股异样的直觉。
她把冰箱贴放回小木盒,给自己煮了一杯咖啡,又拿了两个和果子上了楼,在房间里思考了几分钟后,拨通了骆君稀的电话。
"喂,骆支队,那两个钥匙牌的检验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是同样的材质。"
"什么材质?"
"鹿角。"
"鹿角?"
"对,鹿角材质的装饰品也不算稀有,而且在嫌疑人家里并没有发现任何和这种材质有关的东西,今天已经放人了。"
谢倏沉默了两秒,问:"骆支队,你觉得周衍是凶手吗?"
电话那头也是一阵沉默后,才传来回答:"证据不足,判断不了。"
"凭直觉呢?你觉得他会不会杀人?"
"我的直觉没有意义,办案讲的是证据。"
"说到证据,骆支队能不能帮我个忙?"
当天下午,谢倏来到樱见餐厅门口。令她意外的是,才过去两周不到,餐厅门口已经贴上了"店铺转让"的公告,门口挂着"休息中"的牌子,门却敞开着,谢倏探头进去,发现椅子都被码到桌上,一些区域里的杂物还用布盖了起来,俨然已经是一派关门大吉的景象。
"您好,我们已经闭店了。"穿着服务员制服的女孩从里面走出来,礼貌却冷淡地说。
"你们华老板在吗,我是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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