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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在府里,她是他的小娘,在府外,她不过是一个卑贱到他看都不会看一眼的村妇。
黄芩为了不被哥嫂再卖,想要留在江家,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还大的继子,挤出眼泪儿:“你爹说,他死后,让我守着他的牌位,别走远了……”
“你可想清楚了?”
江陵对这个女人没好印象,衣冠不齐、行止不端、心思狡诈。
“生是江家人,死是江家鬼!”
黄芩满眼真诚,说得恳切。
江陵怎么也想不到,就是这个女人,在以后的日子里让他一步步失守,退让底线,打破原则。
而黄芩也没想到,一句“生是江家人,死是江家鬼”成了她的掣肘,只是,她守着得不再是冰冷的牌位,而是眼前这位继子。
第1章死在了床上
曲源县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茶余饭后人人议论。
城南的江员外娶了个小妾,这江员外六十来岁,家中经营几家酒楼和丝绸布匹生意,在曲源县也是钱过北斗、米烂陈仓的门户。
按理说,这样的人家,老爷子娶个小妾并不稀罕,可偏就在洞房那一晚出了岔子,也不知是那小娘皮太糯牙,还是老爷子兴奋过了头,招不住那小妇人的厮缠,头晚就呜呼了。
下人们进去,地上散乱着衣裳鞋袜,江员外一身赤裸,松沓沓的皮肉,面朝上仰着,半挂在床沿,嘴角挂着笑,眼眶里还残有未散的情欲精光。
那小妾蜷缩在床角的阴影里,拿衾被遮着光溜溜的身子,但露在外的肩膀头,白粉粉的像是悬在枝头的桃儿,让人口舌生津。小妇人一双眼汪着水咬着唇,在衾被下微微打着颤儿。
女人叫黄芩,是江家庄子附近的庄稼人,也是可怜,才值十六,开的花儿一般的人儿,嫁了这么个老树皮。
出生的时候,因是个女娃,生下来就没有姓,只随便取了个黄芩,黄苗旁边的杂草,意思是这女娃无用,不该来到世上,本是要浸水缸,她爹想,不如贱养大,到了年纪卖个价钱,也是庄不错的买卖。
对黄芩来说,别说吃饱饭了,只要不挨打就是好日子,就这么爹不亲娘不爱的长到十岁。
一日,夫妇俩过河,坐的船翻了,吃了水,连人都没捞着。
黄芩就跟着她哥夏老大过,这儿子和老子一脉相承,都指望着卖人的那点儿钱,再说,少个人,还少口饭吃不是?
当哥的这样,外姓的嫂子又能好到哪里去,家里外里,起早贪黑,生怕黄芩手空下来,冬天井水洗全家被单、衣裳,两只手冻得红肿生疮,天没亮起床给哥嫂做早饭、熬夜做绣活换钱……
她嫂子王氏还想让黄芩下地做农活,被她汉子否了,倒不是做哥哥的多疼妹子,只因这黄芩天生了一双小脚,走不快路,耽误农活,况且,男人有其他打算。
他这妹子,水灵灵的人儿,粉里透着白,白里透着粉,那腰身,那浑圆的胸脯子,哪个男人不爱?养好了,卖高价。
就连王氏瞥见黄芩一双脚,禁不住酸两句:生这么双脚,就是个勾引人的货!
夏老大把他妹子装在一顶小轿抬进了江宅角门,得了三两银子,喜得牙直龇儿。
黄芩嫁进来的头一天,江员外就死了,全宅视她不详,她也不敢四处走动,终日在偏院蜗居着,只偶有夜半时分,宅中上下人歇息了,她才出来走走。
从嫁进来到现在已是三月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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