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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跟女儿承认这件事,对他来说是无异于拷问心灵。
但安南一动不动坚持到肖像画绘制完成,似乎是触发了什么条件。
应该是两人之前有过约定,如果艾蕾能坚持到最后,那么阿莫斯就必须为她绘制“那种”肖像画。
而显然,这个条件最开始就是不可能成立的。
“我原本不想告诉你这件事的。我曾经是想,你要是乱动或者不耐烦,我就假装生气——我以为你肯定会这样的。那样的话,爸爸就会责怪你会浪费宝贵的神赐颜料,拒绝为你绘制肖像画……”
……神赐的颜料?
安南很快从阿莫斯的话中敏锐的意识到了关键点。
“不用道歉,爸爸。”
通过阿莫斯的语气,安南慢慢揣度着艾蕾可能的性格,注视着阿莫斯的眼睛缓缓说道:“我也不是特别想要……”
见到阿莫斯眼中流露出些许茫然和疑惑的瞬间,他便突然话锋一转:“至少在知道它对我不好的情况下,我才不会继续坚持下去。我相信你……你不可能骗我的,尤其是……还说了之前那种话。”
闻言,阿莫斯终于松了口气。
他脸上的笑容一下就轻松了下来:“那就好,艾蕾。你长大了……但记好,这些话千万不要往外面说。这幅画就送给你了,生日快乐。”
“谢谢。”
安南笑眯眯的说着:“但我想,这一份礼物不太够。”
“那自然。”
阿莫斯连连说道:“我这就去给你买蛋糕。前段时间咱们这刚来了位从王都过来的糕点师,据说手艺非常好……”
等等,糕点师?
安南脑中突然闪过一句话。
那是萨尔瓦托雷学长,对他介绍冻水港的“地标性商人”时,跟他说过的:
“——冻水港的老面包师手艺很好,据说是几十年前从王都过来的。”
这里……不会就是几十年前的冻水港吧?
安南仿佛感到一阵电光从脊背涌上,试探性的发问道:“他为什么要从王都过来?咱们这里……也挺偏僻的吧。”
偏僻这个词,可以说非常谨慎。因为它相当的主观。
无论身处哪里,都可以称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偏僻的。即使是在王都,住在王都边缘的人,也可以称呼自己“住的偏僻”,而不会有人觉得哪里有问题。
但阿莫斯对安南,或者说对“艾蕾”完全没有警惕心。
“应该是上半辈子存了不少钱,不想再干了吧。毕竟咱们这里物价低嘛。”
他随口答道:“冻水港虽然有点偏僻,但多少也是个不冻港。艾蕾你不知道,很多外国的特产,从这里一买往王都一卖,价格就能翻个三四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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