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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倾垂眼看着安坐席上的夜瑾,须臾,慢吞吞地蹲跪了下来,却也并没有执壶给夜瑾倒酒,反而是执起夜瑾的手腕,细细地像是在诊脉,“美酒虽好,殿下还是少喝点比较好。紫陌,给殿下倒杯茶。”
对面席上的皇后和金贵妃,以及其他嫔妃公主,甚至是世家贵女,齐齐瞪大了眼,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他们。
素来有洁癖的瑾王,居然……居然被她摸了?
众目睽睽之下,这个该死的女大夫居然敢摸瑾王的手?
瑾王居然没有拒绝?居然没有一掌将她击毙?
“是,小姐。”
紫陌推开挡在她面前的宫女,俏生生地说道:“这位姐姐,你可以去别的席上伺候,瑾王殿下这里有我一个人就行了。”
说着,很自然很恭敬地接过了她手上的托盘,将盘上的茶壶和茶盏都给拿了过来,那宫女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从容,自己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取代了位置。
站在皇帝旁边的喻大总管很有眼色,见状不等皇上吩咐,就挥手让那名宫女退了下去。
秦太后的脸色已经气得扭曲,眼底闪过一丝暴戾之色,语气冰冷地道:“来人!”
一阵清晰的刀剑摩擦声响起,席外护卫的禁军走了两人进来,单膝跪地,齐齐抱拳,“太后。”
“此女欺君罔上,不敬哀家,驾前失仪,给哀家拿下!”手指猛地一指,指着给夜瑾把脉的九倾,又狠狠地加了一句,“打入天牢!”
席上气氛骤变。
一袭明黄色龙袍的皇帝端坐在龙椅上,沉默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眼底暗芒轻涌,幽深难测。
两名禁军转身,面无表情地看向九倾。
素白衣裙的女子跪坐在席上,纹丝不动,清丽雅致的面上甚至没有出现一丝慌乱之色。
两柄剑,同时指向九倾,“姒姑娘,请!”
因着瑾王在场,两名禁军显然不敢太过粗鲁,佩剑并未出鞘,但是他们奉的是太后的命令,这个事实本身就已经足够让人惶恐。
秦太后冷冷地注视着,瑾王有皇上护着,她奈何不得,但是这不代表,一个小小的医女也可以在她面前放肆。
“无寂。”夜瑾漫不经心地唤了一声,慵然含倦的嗓音却分毫带着几分肃杀之气,“本王面前,什么时候可以如此任人叫嚣了?”
“属下该死。”无寂躬身请了一声罪,随即直起身子,眼神格外冷沉地看了那两人一眼。
无数道目光注视之下,他绕过座席做了出去,也没看如何动作,只双手一动,竟是一左一右,直接提起了那两名佩剑的禁军,然后随手一抛——
两个人霎时如扔货物一般,被高高地抛向半空,飞过席上众人头顶,砰砰两声,落到了席外的空地上。
宫里的禁卫军都是训练有素的,此时却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一样,被徒手摔了个七晕八素,浑身的骨头都快碎裂一般,脸色惨白,狼狈地被人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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