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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啦,姑姑还说……”
雍鸢叽里呱啦,持续输出鸢言鸢语。
雍盛不得不打断她:“对了,皇阿爹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这语气挺不寻常。
雍鸢警惕地竖起耳朵:“什么?”
“过会儿你姑姑就会入宫觐见,算算时间和脚程,眼下估计就快走到御花园了。”
“啊?啊??!”
活像见了鹰的兔子,雍鸢猛地一挣,从雍盛膝头跳下来,拉起一直默默发呆的谢怀风撒腿就逃,“皇阿爹慢慢儿钓鱼,儿臣知错就改,这就去学堂乖乖读书了。”
雍盛勾起唇角。
说来也巧,她前脚刚一溜烟没了身影,雍慈长公主后脚就到了跟前。
“方才似乎听见了阿鸢的声音。”或许是母女间的血脉感应,雍慈环视四周,又看看天色,疑惑地眯起眼睛,“这会儿她不是该在文华殿吗?”
“你听错了,许是枝头上的鸟儿叫得太过婉转欢快,听着恍若人语。”雍盛睁着眼睛说瞎话,示意怀禄赐座,又亲自斟了一杯茶,“也可能是多日未见,你想她了,过会儿待她下了学,就去看看她。她这些时也总念着你。”
“哼,那丫头生就古灵精怪,又被你和母后纵容得刁蛮任性,除了我,阖宫上下碍着她的身份无人敢当面叱骂。骂得多了,如今她不躲着我就谢天谢地,哪还敢奢求她念着我?”
雍慈向来干练直爽,脾气火爆,有什么便说什么,她先育有二子,总算盼来这么一个小女儿,偏偏一出生就被送入皇室过继给了雍盛,要说完全没有一丝怨念,未免违心,只是她也清楚,这是雍鸢的使命,避无可避。
不知是从哪朝哪代开始的,大雍皇室一直都有这样一个传统,历任长公主必须由他姓过继。听说只有这样才能保得皇室香火绵延,招引来健康强壮的皇嗣。
她雍慈当年就是从范家过继进皇室,说来也奇怪,先皇或许曾经杀伐过重,登极后多年不育,听从钦天监的意见过继来长公主后,才诞下当今圣上和荣安郡王。
此事玄而又秘,是诅咒,亦或谶纬,总之皇室向来对此讳莫如深,但一代代又坚定执行。
如今皇位传到雍盛手里,同样得遵循这祖宗之制。而她的女儿亦步了她的后尘,成为新一代长公主。
雍慈喜忧参半,喜的是这尊崇的地位与头衔将伴随阿鸢终生直到入土,忧的是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阿鸢便放弃了自己人生与命运的主宰权。
除了这些,还有更深一层的顾虑。
历代长公主都于那些当朝最有权势的重臣家族中择定,很难说这不是用来制衡的另一种形式的入质。
“阿鸢那么聪明,岂不知爱之深责之切的道理?她知道你都是为她好,将来定会如你所愿,成长为一个很好的大人,且放宽心吧。”雍盛将茶盏递过去,温声宽慰。
所幸,当今疼爱阿鸢,不似作伪。
雍慈饮了热茶,抽出随身携带的团扇就开始呼哧呼哧地扇,抱怨道:“大热天的喝热茶,一杯下去,浑身的汗都被逼了出来,真不知你是怎么耐受得住的。”
她近来体态越发丰腴,极为怕热,边大力摇扇边端详皇帝脸色,笑道:“自打入了夏,眼瞅着圣上的脸色就红润了起来,这是走运的兆头,定有好消息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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