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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晏清宫,雍盛沐浴更衣毕,悄悄摸到榻边。
谢折衣正面朝里,拥被安睡。
雍盛不愿吵醒她,小心翼翼拉开被衾一角,脱了缎鞋,一寸一寸地挨进去。
他自认为动作已经够轻,没成想还是将人闹醒。谢折衣也没转身,只是往边上挪了挪,给他腾出位子来。
雍盛涎着脸躺进去,轻笑:“你睡的什么猫儿觉,这样浅。”
谢折衣将那只顺势搭上自己腰侧的手拍掉,阖着眸子幽幽道:“你不是歇在顾才人那儿么?干什么又回来闹我?”
“朕认床,在别处睡不安稳。”雍盛不依不饶地环住她,更甚者,索性将一条腿盘她身上,头埋进那微凉的颈窝,撒娇似地蹭来蹭去,“也认人。”
谢折衣任他手脚并用地缠搂着,只是不转身。
“再说了。”雍盛又道,“你命人将门前纱笼里的蜡烛剔得那样亮,不就是在等朕回来么?朕这样体贴,怎么能叫你失望?”
“自作多情。”
谢折衣无情奚落着,却探出手,双指扣上雍盛腕脉。
雍盛不知为何低低笑了起来。
谢折衣问他笑什么,他道:“朕若说了,你不能恼朕。”
谢折衣指下用了几分力气,示意他有屁快放。
“朕是在想。”雍盛从善如流,“你的嘴巴明明很软,吐出的话却硬得很。”
他在调戏他,且技法拙劣。
谢折衣撤了手,终于转过身来,盯着他:“脉弦如紧绷之弓,躁而虚浮,跳脱不齐。张嘴。”
雍盛懵懂地眨眨眼,身体先理智一步,听话地张开嘴。
“吐舌。”
雍盛蓦然心跳如鼓,不知在期待什么,颤悠悠吐出舌尖。
谢折衣冷漠检视一番,下了诊断:“舌尖红绛,兼狂言谵语,必是心火内炽所致。圣上去赏舞,因何大动肝火?”
雍盛心里一咯噔,怀疑他老婆是不是能掐会算。转念又想,幕七那神棍既与她是一路人,近墨者黑,保不齐她也沾点儿玄学。又或者,她跟踪他。再或者,她与幕七有什么能够即时通讯的渠道。一时间脑海中风云变幻,各种猜测纷至沓来,面儿上仍云淡风轻,竭力转移话题:“朕心火旺,未必就是动了肝火,谢御医既医术了得,何不帮朕断断朕动的究竟是什么无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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