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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救过我的命,也帮过我很大的忙,我问过你想得到什么回报,你却一无所求,你还说你与朕是友非敌,朕其实不信,世上只有无来由的敌人,却没有无缘无故的朋友。不过此刻,我知晓你的确是我的朋友了。”
一番话说得绕来绕去,幕七抱着双臂,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因为你是皇后的人。”他忽然绽开一个真诚的笑来,露出白瓷般耀眼的牙齿,“所以才刻意接近我,无条件地帮我,皇后的友人,便是朕的友人,往后朕必不疑你。”
幕七面具般灰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些微妙的表情,四舍五入几乎可以理解为出乎意料了——
【何据】他问。
雍盛颇有些洋洋自得,像孔雀开屏,炫耀道:“你给我的那一纸百官裙带关系名录,所书之人尽管小心谨慎地做了掩饰,但还是被我一眼认出了笔迹。”
竟是在这里出了纰漏。
大意了。
幕七沉默。
明明是用左手写的。
他……对他的字,就这么熟悉么?
雍盛哈哈大笑:“知妻者,莫若相公也。难不成你以为朕连朕枕畔之人的字迹都认不出么?我们朝夕相对,她还手把手教我写过字呢。”
幕七:“……”
这人还颇有些以此为豪呢。
事已至此。
雍盛以为幕七是谢折衣的宫外势力。
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确实如此。
幕七思考起是否干脆将错就错。
可他认真起来的表情落在雍盛眼里,就变成了另外一种味道。
“你这样的人物,甘愿受她驱驰,我并不意外,因为她确实有令天下人臣服的本事。”
幕七倒没想到他会在一介外人面前对自己发表见解,还是如此……近乎吹捧的夸奖。
一时间,他被夸得不知该作何反应。
“但再圆再美的月亮,它挂在天上,远在千里,云泥之别,有如大道之数不可亵。”雍盛话锋一转,“或许有时你会产生错觉,误以为水中月唾手可捞,可当你真的朝它伸出手,拘起的却只能是一捧枉然,一切都是徒劳罢了,你要想清楚。”
他拐着弯儿点他,又好像点自己。
幕七笑了,因为他闻到了几分醋味。
“不错。”雍盛说着说着,自己顿悟了,喃喃道,“怪不得我愿意亲近你,因为我俩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啧,原来如此,同病相怜。”
他说得太小声,幕七没听清,刚要倾身凑近,不料雍盛猛地蹿了起来。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两人相撞。
擎伞的怀禄没防住,惊呼出声:“哎哟,我的爷!”
“嘶——”雍盛已经捂着脑门儿蹲下,指着幕七哀嚎,“你你你,你怎么暗算我?!”
幕七也没好多少,但他到底有武功傍身,反应也比旁人快,及时避开了下巴。
所以刚才那一下,雍盛直直撞在了他胸口,力道之大,就连他也被顶得后退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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