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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子唯被救出来了,胳膊上却留了个见血的牙印。
他气疯了,命令保姆把郁长泽一条胳膊压在书桌上。
郁子唯拿起圆规在他胳膊上划出一道道血印:“一个野种寄养在我家,吃我们的、用我们的,竟然还敢咬我!”
“贱人!贱人!”
郁长泽疼得大哭,保姆怕他惊动旁人,死死捂住他的嘴。
郁子唯将愤怒和怨恨全部发泄在他身上,血滴在试卷上糊住糟糕的分数。
儿童的暴力直白、残忍、血腥。
忽然,书房的门开了,郁子唯猛地一惊,脸色煞白。
郁长泽泪眼朦胧地看着门外的大人,他记得有人说过遇到这个人要喊“舅舅”,他期冀地望着他。
可是那人只是淡淡地瞟了他们一眼,轻飘飘道:“别光顾着玩,待会儿要参加晚宴,别把衣服弄脏了。”
郁子唯露出一个乖巧地笑容:“知道了,爸爸。”
推开的门再次被合上,郁子唯扬起圆规狠狠刺向他。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郁长泽身上总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伤。
他学会自己包扎伤口,学会以怎样的姿势挨打会少一点疼,也学会用什么样的招式能在被按住前打得郁子唯最疼。
他在暗无天日的欺凌、虐待中成长,偶尔也有晴朗透亮的日子。
比如七岁那年夏天他捡到了一只流浪猫,眼睛像万里晴空、蔚蓝清澈,白白软软的一团,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吃过的奶糕。
他把奶糕养在小花园里,省下口粮偷偷喂它。
有奶糕的陪伴,日子终于不算难熬。
秋天时,舅舅终于想起要送他上学。
尽管只是短暂的离开郁家却足够让郁长泽兴奋,半晚他跑出去抱着奶糕再三叮嘱:“奶糕,我要去上学了,你不要乱跑,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奶糕舔了舔他的手心,喵喵叫着回应。
第一天放学后,郁长泽紧张地跑回小花园,还好还好,奶糕还在。
学校的日子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排挤和欺凌依然存在,不过这个年龄的孩子还怕老师,不敢做得太过分。
郁长泽每晚回去能看到奶糕就很好了。
稳定、安宁的生活让郁长泽绷紧的神经稍稍松懈,可他不该掉以轻心的。
那天傍晚,云层杀死了夕阳,晚霞是帮凶,染了一身的血。
郁长泽回来晚了。
奶糕生了小猫崽,这段时间瘦了很多,郁长泽攒了好久的钱才买了羊奶和猫粮。
当他兴冲冲地跑到小花园,全身的血液却剎那间冻住。
他看见郁子唯穿着他的衣服,手里握着一只小猫崽,脚边躺着另外两只,一只被挖了眼睛,一只腿断了。
郁子唯回头咯咯笑着说:“你看,这些小猫多有趣。我只是穿着你的衣服招了招手,它们就自己跑出来了。”
郁长泽瞪大眼,眼泪无声无息地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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