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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咚——!”
宫里响起悠长的钟声,一下又一下,在这个寒冬的夜里回响着,说不出来的凄凉。
这是丧钟。
徐玉宁呆在永宁宫,听到外面突然响起的钟声,也不由地愣了片刻。
“慈宁太后,崩逝了!”
“慈宁太后,崩逝了!”
不多时,阖宫惊动,太监宫女上下奔走相告,那些因为临近过年才刚挂起红灯笼,也飞快被撤下,阖宫缟素。
史书记:“弘武二年十二月十九日,慈宁太后于寿宁宫,崩逝。”
这一日,叛党被斩首,支撑着慈宁太后的最后一抹精神气被抽走,她终于是倒下了。
珍珠看着徐玉宁坐在正堂里发呆,忙劝道:“娘娘,您如今身子重,再去歇一会儿吧,明天起来,怕是有得忙了。”
慈宁太后生前行迹就算再不堪,也是皇上的嫡母,她一崩逝,举国服丧,不是小事。
徐玉宁看着桌上摇晃的烛火,心里也不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倒不是为慈宁太后崩逝伤怀,只是感慨她被红墙困住的一生,如今,她也算是解脱了。
正这么想着,这时,徐玉宁突然感觉到肚子有点麻麻的,她忙低下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却又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皇儿这几天要乖哦,”徐玉宁摸了摸肚子,再抬起头时,眼睛已是一片清明,“珍珠,去准备一对厚一点的护膝,还有,一条长一点的布带,本宫明天要用。”
徐玉宁爬回床浅寐了半个时辰,外面天就亮了。
“慈宁太后崩逝,宫中治丧必定人多手杂,“徐玉宁喊来小福子和珍珠几个,面色凝重,“小福子、珍珠,你们二人留守永宁宫,玛瑙和琥珀,随本宫去寿宁宫祭奠。”
徐玉宁换了一身素白的孝服,膝盖戴上了厚厚的护膝,腰上轻轻缠了几圈光滑绵软的布带,稳稳托住了隆起的肚子,才动身前往寿安宫。
去的时候,皇后也在。
因为慈宁太后崩逝,皇后提前解了禁足。
慈宁太后的后事不仅仅是礼部的事,皇后身为正宫娘娘,是皇上的发妻,自然也是要帮着操持的。
阖宫上下除了慈安太后不必服丧之外,一众嫔妃皆是一身素服。
也不知是不是慈宁太后西归瑶池的消息来得太突然,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徐玉宁到寿安宫的时候,看到慈安太后神色似乎有些疲惫。
她紧紧抓着那串盘得光滑圆润的佛珠,看着底下的十来位嫔妃,面色黯然地摆了摆手:“好好送她一程!去吧。”
“诺!”
从寿安宫出来,皇后扶着竹枝的手从一众嫔妃面前走过,看到齐昭仪和徐玉宁时,她嘴角微微一勾,眼角余光犀利至极。
齐昭仪抬起头,眼中也露出一点寒芒,稳稳地迎上了皇后的目光。
两人只一个眼神,就似两柄利剑同时出鞘,在空中“呈”的一声,相击了。
齐昭仪心头怒火一下子烧旺了,用力咬了咬牙。
皇后从十二月七日开始禁足,到现在也才刚刚过去小半个月!
没想到慈宁太后会在这时突然仙逝,倒是便宜皇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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