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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望向屋中,烛火照亮窗纸,隐约能看到屋中影子。
他知晓陈梦吉每日歇息的很晚,想到官差还在楼下等待,拍门声越发急促。
“陈先生!陈先生!”
屋门忽的推开,铁嘴铜牙衣冠齐整,唯独脸上裹着一层绢布,仅露出口鼻双眼。
“哎呀呀!”小二倒退一步,脸上满是惊色,“陈先生这是发生什么事?为什么要用布遮面?”
陈梦吉一甩袖子,恼怒说道:“今日你家膳食有问题,吃完后我脸部奇痒无比。脸上长满了疙瘩,照在镜子里极为骇人,让我如何出去见人?”
“我不得已只好以布遮掩。你倒好,催命鬼似的,前头带路。”
小二慌忙摆手,想要解释,瞧见对方眼神凌厉,缩了缩脖子转身下楼。
“刑捕头,陈先生下来啦。”
陈梦吉施施然,走下楼梯,就见楼下站着数个官差装扮的人。
为首的汉子紧盯着楼梯,在看到有人下来那刻,黝黑的脸上露出喜色,他急切喊道:“陈先生,任知县有请,快快随我来。”
待看清陈梦吉后,下意识说道:“天老爷,陈先生也叫人给打了?”
陈梦吉有些富态,听到后,差点一脚踩空:“我是怕被晒到!”
“大晚上的,哪来的太阳?”
“我怕月亮晒不行啊,邢捕头管那么宽。”
陈梦吉将楼梯踩得“咯吱”响:“快些走,莫让任老爷久等。”
邢捕头并几个捕快拱手,抬进来一架小轿。
“路途不近,任知县又急,先生担待着些。”
陈梦吉见怪不怪,跨坐上去,对着小二说:“我屋中有不少诉状、旧闻,未免泄密,谁都不能进去。”
四抬小轿是用榫卯结构固定的靠背椅,坐上去略有些拥挤,捕快们也没抬过轿子,跑得快,抬得歪。
他牢牢抓着椅背,避免自己摔下去。
很快在邢捕头带领下,来到一座两进的宅邸前。
大门开着,门口管家见到众人,忙不迭迎来:“陈先生、邢捕头,我家老爷就在屋里等着。哎哟,陈先生这是什么——时兴打扮。”
轿子落下,陈梦吉小跑着到角落干呕几声,然后直起腰,带着虚弱说道:“前头带路。”
理正发冠,跟着管家来到里屋。
屋里烛火通明,李乡老躺在床榻上,好些人围着他争吵,言语间隐隐对他有些埋怨。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你们不听非要过来报官。现在倒好,李乡老被人偷袭,命都快没了。”
“小兔崽子说的什么浑话。李乡老还活着呢,看我回去不揭了你的皮。”
嗡鸣不断,令人厌烦。
陈梦吉轻咳一声,屋里安静下来。
任老爷的声音恰好传来:“都出去,我与陈先生、李乡老有话要说。”
其他人应声退出,连带着关好房门。
陈梦吉快速上前,就见李乡老额头缠着纱布,紧闭双眼,面色灰败,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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