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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有个二十多公分高的地台挡着桌椅脚下,躲在靠背木头椅前的人暂可避开对方的视线。
却有两个人怕得不敢再躲靠背椅子下,向着大门飞快逃去,却没出得门外,都倒在厅堂里。
只剩下四个人躲在木椅前,其中一个看着边上倒得到处都是的门人,发现当家的三爷趴在地上,压着一滩血,显然是先走一步了。
他又看了眼旁边同样缩着的兄弟,气恼道:“咱帮会今天是撞上了灭顶凶煞?对方来的究竟是什么人?这是要团灭了咱们么?”
旁边的人是那个长头发的赵发,他从身上摸出子弹往手上的左轮式手枪里装上,瞟了眼离得不远处还躲在四方桌下的老头,听着宅院外远近响起的枪声,也感觉到这突然而至的一劫,兴许会让他丢了性命,但他还是冷静的说道。
“坚持住,只要这会不死,外面的兄弟聚过来,咱们就有救。”
“怕是这屋里的人不让咱等,他们还会留着咱等救兵?”另一个人说。
“那就拼个痛快的,可我他妈的觉着就这么死了,心里一点不痛快,这才跟了三爷多少日子?”原先说话的人叹道。
“我本就觉着三爷多行不义必自毙,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赵发抬头看着屋顶说。
这时守着屋后的金宝和贼精发现中院过去的房子,有人从穿堂里冲了出来,便据着掩护开枪堵击,贼精还冲屋里吼了一句,后面的人过来了,快把堂里的人解决掉!
花二赶去屋后加入堵击来援的帮徒。
徐三晚和老谭听了贼精的话,都觉得得先把堂屋占下来,别让人给前后堵着打。
于是徐三晚拿过老谭插腰带上的手榴弹就要往那排厅中的木椅丢去,老谭也不劝阻,觉得一手榴弹在厅中炸开,并不能把大厅造成多少破坏,顶多就修下屋顶。
却听到商秀才在那边冲厅里喊道:“赵发,旺财,我知道你们都是条汉子!这下横死了不值当,也别怪我下手狠了,我要不借此机会要回我的宅子,往后我可就没地儿栖身去,这是兔子急了要咬人,狗急了要跳墙。”
“你说这宅院是你家的?我可没听说过。”赵发缩着身子回应道。“一直都以为是三爷俩兄弟照顾着你呢,妈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下别问我是谁,就说宅院的事,这事倪老头最清楚,趁这下他还没吓背过气去,你问一问他。”商秀才靠在过道口喊道。
“我倒是听说过的,可人倪老头是真金白银买下来的,怎么还算是你的?”刚才也觉得这么死了憋屈的旺财对商秀才喊道。
“老汪,你要真是这么认为的,那这下也不必说和了,卖我家宅的人早几年我在上海把他埋了。”商秀才在那边喊道。
倪老头本是这处宅院的主家,他早些年从打入江浙的皖系军阀手上买下来的,他也知道这处宅院的主人原来是什么个情况,原以为原主人没有一个在世了,这宅子他真金白银买下来就是他的了。
那料到有一天夜里,来了两个年龄差了十多岁的师兄弟,在下人和住客完全没有知觉下把他一家十三口全都绑作一个房里,给他全家人漏夜上了一课。
自此后,倪老头便料到这处宅院终究不会是他的传代之所,便开始把资产偷偷转移到别处,后又趁着抗战暴发之际把家人也转走了,只留下他在这里收着些租产和海龙帮每年分的干股,接济这年头下的家人。
之后这处宅院容留的人越来越见不得天日,几乎成了盗匪歹人的收容所,倪老头也只管收钱,从不敢问来者何人,他被那两师弟的阴影压着,也从不问这两个只管在宅院里厮混着日子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帮会要下这处宅院做堂口,倪老头就知道大事不妙,就觉得这师兄弟终有天要跟东门闹起来,却没料到来得这么快,还是眼前这般要灭门的形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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