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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相懂礼的人,就该速速回避,徐光宗自诩读书人,却不仅不回避,反而还要上赶着给她选笔墨纸砚。
难道徐光宗以为这么做很贴心?
呸!
也就只能骗骗单纯不知事的小女儿罢了。
张春兰,钱大花,兴许就是这么被他骗到手的。
幸好书坊里还有个知道规矩的小侯。
“哎呦我的徐相公,您今儿个是怎么了,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这样粗鲁无状的事情来?我看天儿也不早了,徐相公,您还是收拾了书本回家去抄吧,可别在这儿妨碍我们书坊做生意了。”
徐光宗面色不虞:“我是好心帮你……”
“别,徐相公,您可千万别帮我,您是个读书人,小的呢,就是个书坊的伙计,咱们俩呀,互相不抢对方的饭碗,您说,您要是帮了我,我干嘛去?难不成叫我顶了您的身份,去书院读书?这我可不行,徐相公,您还是赶紧回家去吧,这等伺候人的伙计,叫小的来干。”
小侯也是个嘴巴能说的,几句话就把徐光宗说得哑口无言。
他一面说,还一面往外赶人。
偏生徐光宗现在还奈何他不得,只得生生吃下这个哑巴亏。
待徐光宗走了,山桃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大娘子,方才唐突了,”小侯端着茶水点心过来,给山桃赔不是,“徐相公是在我们书坊抄书的书生,人是有些傲气的,但往常都还好,今儿个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忽然就不规矩起来,大娘子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山桃朝着小侯笑了笑:“不碍事的,我头一回来的时候,你不在,因此你不知道,这徐相公还是我大姐夫呢。”
“啊?”小侯吃了一惊,“原来你们两家是亲戚啊,那大娘子方才为何不出来见见徐相公?”
山桃莞尔:“实不相瞒,我嫌我这个大姐夫烦。”
小侯心领神会,极为传神地笑了一声:“我们掌柜的也嫌他烦呢,可也不知道为啥,掌柜的还非要他在这儿抄书,他有事没事就往我们书坊跑,一天到晚地盯着我们做生意,叫人怪不舒服的。”
也许意识到山桃和徐光宗是亲戚,小侯便点到为止,不肯往下说了。
山桃也没追问。
反正她只要知道,余氏书坊的掌柜和伙计,如同上辈子那样,依然都很讨厌徐光宗就行了。
又坐了一小会儿,余掌柜才匆匆赶回来。
“叫孙大娘子久等了!”
他转进最后一排书架,朝着山桃作了个揖:“我去县城书局新挑了几本书,回来得便晚了一些,大娘子可千万莫怪啊。”
“无妨无妨,是我来得唐突,事先没有跟余掌柜说一声,我才要请余掌柜莫要责怪我无礼呢。”
两个人笑着客套了一阵子,余掌柜就靠在椅背上,悠哉悠哉地笑道:“不知大娘子今日来,是要买话本子呢,还是来打听消息的?”
山桃微微摇头:“怕是要叫余掌柜的失望了,我今日来,不是来花钱,而是来赚钱的。”
余掌柜挑了挑眉头:“哦?来赚钱?”
他的视线在山桃身边的小包袱上扫了一眼,戏谑地笑了几声:“难不成,孙大娘子也开始写话本子了?”
山桃笑而不答,她解开包袱,将那幅观音像展开,放在了桌子上。
余掌柜登时便呼吸急促,双眼放大:“这是……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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