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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秀梅年轻的时候就离开农村去城里打工,借助婚姻农转非,成了肉联厂的正式工。
不管是苏家人眼里,还是在梧桐村人的眼里,她都是鸡窝里飞出的金凤凰。
这种优越感伴随了她好多年,以致于她觉得她无论是眼界还是见识都比周围人要高,她有一种盲目的自信,自信到她觉得可以掌控所有人。
包括她安排苏椒椒和苏翠翠的婚事,包括她现在过问梁坤的工作,都是出于这种心理。
她觉得她所做的事都是对的。
谁不听她的,谁就是傻子!
但在苏椒椒和梁坤还有彭淑美眼里,谁听她的,谁才是傻子。
她的思想还停留在几年前,事实上,现在城市户口已经不怎么吃香了。
这两年只要在单位里干几年,签了劳动合同就能轻而易举地农转非,不像前两年那么困难了。
尤其是这两年,下岗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人也干起了个体户,个体户有赚钱的,自然就有不赚钱的。
但在这个年代,只要找准了风向或者勤快点,都能赚到钱。
时代在发展,大家的思想也都在改变,但苏秀梅并没有捕捉到这些变化,她固执地以认为只有在单位里安安稳稳地上班,才是最好的出路。
梁坤承包市场尝到了甜头,自然不可能听她的。
何况,她还是继母。
陈桂兰和苏椒椒不吱声,梁坤也开始数落苏秀梅:“她那个人这辈子就这样了,她说的话就是权威,谁要是不听她的,她就喋喋不休地反复教育,直到我们妥协为止。”
“还有你爸爸那边,她再掺和下去,我看你爸爸又要离婚了。”彭淑美接过话茬,对苏椒椒说道,“去年腊月的时候,高美凤她弟弟高强买车跟他们借钱,你爸爸没借给他,高美凤就跟你爸爸吵架,还带着薛雨欣住回了娘家,当时你奶奶就住在他们家里,为了挽留她们娘俩,差点从楼梯上摔了下来,你姑姑知道后,打电话把高美凤骂了一顿,说她想过就过,不想过就不要回来了。”
“腊月的时候,他们不是回村过的年?”陈桂兰想起上次苏厚礼来看苏椒椒的时候说的话。
“他们是回村过的年,但只有我姥姥和我舅舅回去的,她们娘俩没回去。”梁坤说道,“我们是初三回去的,就是在你们那个房子里吃的饭,我舅舅还喝醉了,喝醉了就哭,说他后悔了。”
“后悔也来不及了。”苏椒椒淡淡道,“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有些人可以原谅。
有些人永远不能原谅。
苏厚礼就属于那种永远不能被原谅的人。
梁坤和彭淑美聊了一会儿,就走了,说是在家属院那边过的年,今年还是第一天回来,他们下个月结婚,这边还得重新布置一下。
陈桂兰好奇地问苏椒椒:“他俩还没结婚就住在一起了?”
苏椒椒本来没有往这方面想,但陈桂兰一问,她愣了一下:“这也没什么吧?”
这个年代婚前同居虽然并不多见,但不代表没有。
再说了,人家都快结婚了。
“怎么没什么,他们下个月才结婚,现在就在一起住?”陈桂兰不能接受,郑重地提醒苏椒椒,“你要是谈恋爱,可不准这样,凡事得按照规矩来,婚后日子那么久,也不差那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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