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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氏知道贺氏管惯了使女们,不是那种被花萼怠慢了还要替她说话的烂好人。所以得了这个回答也不再多问了,只淡笑着道:“江侍卫在外头跟人炫耀荷月呢,说得旁人动心,都要跟你们结亲家了。”
“那个杀千刀的!他敢!”贺氏一听,顿时瞪起了眼,骂道,“荷月才多大?就给她找婆家,万一那一家的小子将来长不大,或者长大了不像样,岂不是害了荷月!三天不打就骨头痒的东西!女儿还没养大,居然就迫不及待的想许人了!”
说着挽起袖子就要出去教训江铮。
黄氏赶紧哭笑不得的拉住她:“江侍卫也没答应啊!你这脾气!”
“这还差不多!”听说江铮没答应,贺氏这才松了口气,哼道,“他若是敢答应,回来我不打断他的腿才怪!”
“江侍卫好歹是少夫人的教习,如今也是你夫婿,你总这么欺负他,叫他在外头没脸,可不是什么好事!”黄氏苦笑着劝她,“你看你姐夫,事事听我的,但在外头,我可是什么都依着他,给足了他脸面,这样回到家里我要训他,他也都赔笑听着——要教训你好歹也把门关紧了!要不然,传了出去江侍卫懦弱惧内,你泼辣凶悍,两个人都没什么好名声!往后荷月大了,
跟同伴一起玩耍也是没脸。”
贺氏哼哼着道:“我如今也只在院子里打他了。”
“你呀,尽快把这性。子改一改吧!你想朱磊现在人还在帝都,等咱们回去了,叫他知道你这么欺负他师父,江侍卫怕不是连徒弟都要看他不起了?”黄氏摇头道。
贺氏撇嘴:“那小子若敢这么忘恩负义、欺师灭祖,我这做师娘的须也饶不得他!”
不过她向来听得进去黄氏的话,嘴硬之后还是软了语气,“下回我记着罢。”
黄氏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不指望贺氏这么一次就会记得以后都要在人前给江铮留足体面,所以也不再说这个事,道:“你上回担忧的事情我方才已经跟少夫人说了,少夫人允诺今儿个公子回来后,会跟公子商议。”
“真的?”贺氏一喜,低声道,“那我们……?”
“少夫人自己要晚些回帝都,你们自然也跟着。”黄氏笑道,“如今你跟江侍卫都不要担心这路上的问题了。到了明年开春时,荷月也有八个来月了。五孙小姐被大小姐带到西凉来时也没满周呢,不是好好的?更何况荷月比五孙小姐那会可是健壮多了。”
贺氏放心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又去担心卫长嬴的次子:“那四孙公子?”
“横竖少夫人要晚点回去,晚了几个月,再晚些也没什么。夫人那么疼爱孙公子们,必然不会不准的。”黄氏道。
……其实虽然她把这事情办好了过来告诉贺氏,但最初建议卫长嬴晚回帝都的也不是贺氏,而是江铮。江铮这么提,自然是因为心疼妻女。贺氏六月里生下江荷月,七月出了月子,虽然能下地做事了,但九月就长途跋涉,即使是坐着马车,却也辛苦。
再加上到九月也才三个月的江荷月,江铮孤身了大半辈子,在徒弟朱磊一番乱点鸳鸯谱之下方才成家。好容易得了个女儿,自然爱怜万分,不舍得妻女吃苦冒险的。是以他就寻到黄氏商议,希望黄氏能够在卫长嬴跟前说个情,让他们一家缓点回京——这么一说,正见天的琢磨着要怎么收拾两驾马车才能稳妥的黄氏倒是觉得,索性让卫长嬴也在西凉多待些日子好了。
这会黄氏办完了事,就过来说上一声。
贺氏点头道:“阀主跟夫人膝下男孙少,如今成婚的三房人里只有咱们少夫人有二子,等这回回了京,怕是阀主跟夫人嘴都合不拢了。”
“这是好事,不过大房跟二房怕又要眼热了。”黄氏微笑着道,“等回了京啊,还有得烦。”
“大房跟二房再眼热,谁叫大公子跟二公子都不如咱们公子能干呢?”贺氏不以为然,道,“若是大少夫人跟二少夫人想不开,咱们三房却也不是好惹的。”
贺氏向来好斗,大房跟二房要找麻烦,她不但不发憷,反而还巴不得——挟沈藏锋是铁板钉钉的下任阀主的身份,以及三房有一位二孙公子和一位准四孙公子之势,哪个房里敢来招惹,那都是自讨没趣!
黄氏虽然不像贺氏表现的这样求战心切,不过也是不惧挑衅的,笑道:“我就是给你提个醒儿,咱们在西凉这边倒也过了一年清闲日子。等回去后,可没有这么清闲的了。”
“黄姐姐你放心罢,回去之后我就给荷月请个乳母,自己仍旧去少夫人跟前伺候,决计误不了事儿。”贺氏保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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