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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说有所收获,但幸亏有前辈指点,不算一头雾水,鹿野那伽之事云栈多有帮衬,还没来得及亲口道一声谢。”
素惠清眼睛一亮,颔首笑道:“这么说王爷领悟到域了?”
“应该是吧,在极北深处,我曾遇见一人,和她相处过一段时日,在她手中施展的应该就是前辈所说的域,的确精妙难言,如果不是前辈指点,恐怕我会入得宝山却空手而归。”
“哦,敢问是什么人?”
李落没有隐瞒,直言回道:“上古一族,太白血剑。”
素惠清沉默数息,流云栈定然已将鹿野那伽发生的事告诉给她了,自然也会知道血璃其人,太虚幻境一别,不知道现如今她人在哪里,不过血剑现在还在谷梁泪手中,她一定还会再来。
“王爷这次南下,再兴兵戈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吧。”
李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琢磨大隐于市诸人前来到底想做什么,是和以往那般劝阻他莫要对天南用兵,亦或是另有所图。自从他举兵以来,和大隐于市这个执掌大甘武林白道的巨擘牛耳就一直处于一种很微妙的关系,当年执意护送云妃南下,便是和大隐于市交恶,论起亲疏远近,较之大隐于市他反而和魔门走的更近,木萧下在江湖上对他一向多有遥助,更不用说魔门后起之秀白寄恨的数次出手相助。早年间羽翼未丰时,鹰愁峡外若不是白寄恨助他一臂之力,恐怕未必能安安稳稳将长宁骗去狄州。再之后的东海鬼船与皖衣相识,虽然他一直猜不透此女心里在想什么,但是至少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算计过他。再观大隐于市,他对言心起的杀心恐怕也就仅次于相柳儿,如此厚此薄彼,每每见到流云栈的时候都叫他颇有难堪之意。不过流云栈似乎更亲近自己多些,素惠清也自始至终都不曾对他表现出敌视之意,哪怕他一向对大隐于市不假辞色,数次坏了大隐于市的布局,还有三生和道门,说一千道一万,实则他都处于大隐于市的对立局面上。
“朝廷已昭告天下,削藩一事不可半途而废,而且此议是我提起上书的。”
素惠清轻轻一笑,朝廷发布的公文已经天下皆知,她自然也看到了,不过是些冠冕堂皇之词,只是为了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而已,不值得推敲。
“王爷先封燕王,再征讨南王,在天下人看来难免是自相矛盾,削藩为名只怕不能服众。”
“大甘朝廷早已不能服众,诸侯自立,现在只是一个南王和一个燕王,如果不削藩,不知道五府诸州还会再有多少个诸侯王,这不就是前辈的大隐于市想看到的吗。”
“王爷有怨气。”
“我不过是个凡夫俗子,自然会有怨气,前辈蕙质兰心,骗是骗不过的。”
素惠清莞尔,他倒是还和当年一样的惫懒模样,偏生又是少年心性,似乎一眼就能看透,但是真正和他较量比试的时候才会发现他的手段狠辣决断,不缺赤子之心,又不拘于一格,这样的人真的难应付。
“不知王爷对我大隐于市怨在何处?”
李落微微吐了一口气,言心和流云栈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雍大先生倒是随和,笑眯眯地听他们说话,老神在在,一点也没有插话的意思。
“大隐于市执掌武林一脉,根深蒂固,论底蕴犹在大甘朝廷之上。纵观过往,每逢乱世必有大隐于市的身影,立明君,应势造势,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套合纵连横的手段恐怕不比纵横一门差到哪里。早些年大甘朝廷风雨飘摇,乱世将起之时,你们大隐于市就现身人间,我知道大甘朝廷入不了你们法眼,选择南王府也在情理之中。成败而已,分对错很难,当初漠北秀同之盟后,草海联军南下,剑指整个天南,北府沦陷,相柳儿在草海虽说威望极高,但是她也约束不了那些草海铁骑,她不行,换成是我也不行,那一战北府有十余万百姓惨死,流离失所的不计其数,明面上歌功颂德谁不会说,文人墨客点缀的再怎么荡气回肠,但是那些易子而食的百姓怎么算?你们可知道一艘过江的船,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要陪船工多少晚,忍受屈辱才能在船上找一个三尺之地吗?这还是相柳儿严加管束之后的结果,一旦到了沙场,杀的人越多,人就越来越不像人。
这个时候南王府在做什么?谋算中府诸州,他在背地里做了多少手脚,触手伸至朝堂后宫,联合皇子,不就是为了铲除绊脚石么。如果不是殷兄从中斡旋,别说南府七州,恐怕中府也得有一半到了南王府的手中,届时天下二分,宋家居天南,草海占了北府,分江而治,当然也是一种气象,就是不知道到时候那些死了的百姓,该算在谁的头上。如此作为,何来君子?大甘腐朽,但也未必就不如他!”
“沉疴猛药,乱世重典,历来都是如此,王爷延续这个天下,凭一己之力解得了一时,但不过只是将那些矛盾延后了而已,并没有从根源上解开,不破不立,莫外如是。”言心忍不住插言说道。
素惠清和声接道:“宋崖余在这件事上的确是乘人之危,你有怨言也不为过,连山其人才智高绝,南王府得之失之,是他的命数,如果殷莫淮当年留在南王府,如今的天下恐怕会是另外一个局面。”
李落嘴角浮现出一个古怪诡异地笑容,旁人不曾留意,流云栈却看见了,心里莫名的冷了一下。他和颜悦色地接道,“大甘沉疴已久不假,破而后立亦是正途,我无话可说,不过我姓李,便也是个凡人,做不到兼济天下,只求心安而已,所以我从未说过自己做得就是对,南王府怕也未必敢言吧。倒是这世事无常,朝代兴旺更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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