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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你祖宗的,小王八蛋,给脸不要脸啊!”徐国柱大喊。
一动起手来就乱了。徐国柱把手串放进兜儿里,拿着一块板砖就往前冲,崔铁军怕他吃亏,也赤手空拳地冲到阵中。寂静的胡同顿时热闹起来。但两个人毕竟岁数大了,虽然凭着年轻时的底子能应付一阵,但没打几下就气喘吁吁,小伙子们体力足、拳头硬,没几下就把崔铁军放倒了,黄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拿起那个碎酒瓶,冲着徐国柱就冲了过去。
崔铁军眼看着要出事儿,急中生智地大喊:“大棍子,你丫小心!”此言一出,几个年轻人都愣住了。
“大棍子”一个年轻人拦住了黄毛,“彪子,这俩老家伙是‘雷子(警察的别称)’。”
“‘雷子’?操!”黄毛嘴上不服,却也停住了动作。
崔铁军吃力地站起身来,无言地看着对方。他觉得没脸,警察让流氓给打了,这事传出去可成了笑话。
“你说他是大棍子?”黄毛蔑视地问。
“是啊,怎么了?”崔铁军盯着他的眼睛说。
“操,要不老话儿说呢,原来的土匪在深山,如今的土匪在公安。瞧你们丫那揍性。”黄毛冲崔铁军吐了口吐沫。
“孙子,你再喷粪我弄死你!”徐国柱说着还要往前冲。崔铁军一把拦住他。
“行,我知道,你丫是跟着鬼哥混的那行,我今天就先不废了你。但我告诉你啊,老废物,我们不动你,不是怕你是什么警察,而是给鬼哥面子。”黄毛抬着下巴说。
“我去你大爷的,老鬼是个什么东西,我用不着他的什么狗屁面子,要是带把儿的你就过来跟爷练练,要是认,你就不是爹妈养的!”徐国柱感到莫大的屈辱。
“嘿,你个老丫挺的!”黄毛说着又往前冲,被后面的人一把抱住,“彪子,行了,走吧,鬼哥咱们得罪不起!”
黄毛咬牙切齿,气得浑身直抖。他用手指着徐国柱,一字一句地说:“你给我记住了,早晚有一天,我会像弄你一样把老鬼也给灭了!”
徐国柱与他对峙着,正在这时,突然听到胡同口儿有人大喊:“哥儿几个!拿家伙,拍死里面那帮小兔崽子!”黄毛一惊,知道对方救兵已到,他抹头就跑,带着几个年轻人翻过胡同里的矮墙,消失在夜色中。
这时,潘江海双手攥着一根暖气管,一边大喊一边冲了过来,身后一个人都没有。
“走走了?”他气喘吁吁地问。
“走了。”崔铁军臊眉耷眼地说。
“什么人?”潘江海问。
“嗨,一帮生瓜蛋子。”崔铁军摇头。
“妈的,要是在二十年前,我都给他们丫贴墙上。”徐国柱气得发抖。
“行了啊,棍子,你是个警察,不是流氓!”崔铁军正色道,“走吧,时间也不早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他说着拢了拢徐国柱的胳膊,徐国柱却一把将他的手甩开。
“我还告诉你啊,大背头,别动不动再提什么大棍子,干吗啊?我用得着拿以前的事儿吓唬这帮孙子吗?白天你拿我忽悠傻子也就罢了,到晚上还他妈提这事。我这最后说一次啊,以后你再这么干,咱俩就彻底掰了!”看得出来,徐国柱是真生气了。
“哎,行行行,以后不说了,就咱私底下叫。”崔铁军打马虎眼。
“行了,二位爷。”潘江海说着走到中间,搂住两个人的脖子,“你们呀,都是江湖上扬名立万的人,我这仰慕已久了,挺不容易蹭顿饭吧,还落个没人结账。走走走,还有几瓶啤酒呢,喝完了再撤。”
经他这么一说,徐国柱的情绪也缓了下来,他甩开潘江海的胳膊,没头没尾地叹了口气:“哎,这世道啊,养小不养老,老了就没人搭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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