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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牛马的命就不是命（第1页）

沈君宇望着秦臻，等待着她的答复。

只见秦臻满口答应下来，“没问题！微臣还以为殿下要臣做什么呢，原来是这点小事！”

沈君宇面色一喜道，“那就有劳秦大人了！”

秦臻豪迈一挥手道，“好说！这又不是什么要紧事儿，待臣明日上折子请示魏王殿下，魏王殿下他应该没有异议。等他批了，臣马上就把图稿送到殿下府上！”

沈君宇笑容一僵。。。他打量秦臻，只见她提起筷子夹菜，这份轻松不似作为。

沈君宇开始犹豫了，他无法判断秦臻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跟他装，还是太年轻了？听不懂自己的弦外之音？

他踌躇半晌道，“我的意思是，这种小事，就不必麻烦皇兄了，我不过就是好奇，想要看一眼而已。”

秦臻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好不容易才咽了下去，她面露难色，“这。。。不是微臣不肯帮您这个忙。您也知道如今陛下的情况不明，京里风声紧，魏王殿下暂理朝政，曾给军器所下过令，所有图纸不得带出工部，也不得外传。臣也是在值期间可以翻看，一旦下值，这些重要的文件全部都要交由上面保管。”

沈君宇却道，“无妨，本王素知你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你再画一份出来不就行了？”

秦臻大惊失色道，“这哪儿成？使不得啊！”

沈君宇的笑容渐渐消失了，“秦大人，你刚刚还说但凡是本王吩咐的事情，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现在本王就想看一眼图纸，你就推三阻四？所以你刚才的话都是在敷衍本王不成？你当本王是三岁幼儿？可以随便哄骗？”

秦臻道，“殿下，你这可就冤枉微臣了，臣说的是但凡臣能办到的事情，您这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了。魏王殿下明令禁止图纸外传，臣可以上折子请示，您若是嫌麻烦，明日早朝可以直接找魏王殿下提议，你们兄弟二人更容易说上话。私下复制图纸一事，恕臣无法做到。”

沈君宇听了她的拒绝，面色无波，“这么说来，你是不肯为本王画图了？”

秦臻想起刘福向自己示弱的场景，便学着他有些委屈示弱道，“殿下说得哪里话，并非臣不愿意，而是上面有命令，明明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您就这么不愿意向魏王殿下开这个口吗？”

“行！刚刚臣也说了若是兄弟之间因为利益起了龃龉，臣都能理解，臣也说了明日上折子，魏王殿下一般当天就有批复，不过就是看两眼图纸，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又岂会为难于你。”

听她倒打一耙，沈君宇噎了噎。。。这傻子的逻辑听上去也没毛病，只不过他这些事情只能私底下进行，必定不能让人知晓。

这边秦臻还在滔滔不绝卖惨，“殿下您也知道，以臣的条件，能走到今日有多不容易，您再落魄好歹还是个皇子，还有陛下在，旁人也不敢做得太过分。臣可是一穷二白，辞爵出了秦府什么都不是，好不容易才当了官，我娘还等着我养老送终！”

秦臻越说越悲愤，索性撒泼控诉起来，“话说我辛辛苦苦忙了大半个月，工部的椅子都还没坐热，连俸禄都还不曾领过！您就叫我不尊上意！您说的倒是轻巧，这是复制一张图纸的事儿吗？换成陛下我这就是抗旨不尊！回头东窗事发，您跟魏王殿下是兄弟，他又能把您怎么样？我若是行错了路，抄家灭族都有可能！我这挣得还不够赔的！牛马的命就不是命吗？”

沈君宇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混不吝，被她弄的哭笑不得，脑子也有点懵。

旁人若是对拒绝自己，少不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义正言辞讲上一大段道理，毕竟都是体面人。

秦臻这种破罐子破摔的还从未遇到过，看她这小气吧啦的样子，张嘴闭嘴就是她做的那个破官。

再看她悲愤交加的神情，倒似自己真对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他沉默半晌，不知该如何回答，秦臻还在稳定输出，疯得也很稳定。。。

沈君宇从一开始怀疑她是装的，到后来觉得此人还真有可能是这种性格，她关注的点都很奇怪，但说得也都是事实，没一句虚言，话糙理不错。

此人虽然有疯癫之处，总的来说还算是个坦诚之人，做事全凭自己的心性和原则，要不怎么敢在勤政殿为了林后顶撞严振嵩，又在围场救了老九？

这姓秦的不会不知道，老七和老九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一个阵营的。

她这等于是脚踩两条船，但老七和老九对她的行为好像都无意见。

有胆有识还有原则，不结党营私，看在老头子眼里简直就是纯臣的典范，不然这种疯子怎么能入得了老头子的眼。

然而他转念一想，哎呦，险些被这厮骗了！

秦臻暗暗观察沈君宇的表情，只见他神情一变再变，本来都已经是将信将疑的神态了，然而却蓦然一变。

秦臻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她说得这些话，七分真三分假，假假真真混在一起可信度才更高。

熟料沈君宇突然抬眼紧盯着她，不紧不慢道，“前些日子本王府里遭了贼。”

他的目光锁定在秦臻脸上，想看她的反应，从中找出些许破绽。

暗室里的蛊母全被毁了，来人神不知鬼不觉，府里的侍卫竟然没一个人发现，他觉得嫌疑最大的就是眼前这个义愤填膺的人。

先前他让人给杨慎下了蛊，紧接着杨慎与秦臻和裴琰决裂，他信以为真，没想到琼林宴上秦臻帮杨慎挡下致命的一剑，转过头没几日，暗室里那些花大力气养的蛊母就尽数被人弄死。

沈君宇现在不得不怀疑，自己很有可能是被这三人做戏骗过去了，以至于暴露了下蛊人的身份。

不然他们三人这么卖力的演，实在说不过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见对面秦臻也是神色一凛，收起刚刚那副苦情的面孔，严肃道，“殿下，你府里遭了贼，微臣深表同情，但是这贼与我们现在说得事情有什么关系？请您莫要岔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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