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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往后这一生哪,有人风雨兼程,有人勠力同心。
唯独曹氏看在眼里,忧在心里,晚上家宴时,偷偷与沈妆儿道,
“我呀不担心别的,就担心那傻小子没个轻重,伤了玫儿。”
这话是什么意思,沈妆儿一听便明白,掩嘴低低一笑。
等到回门那一日,曹氏果然托沈妆儿去打听这桩事,
“玫儿的性子我了解,又倔又要强,我若问她,她定没一句真话给我。”
沈妆儿担此大任,也不敢马虎,新婚夫妇一同进来见礼时,她便细细打量沈玫儿,穿了一件银红的薄褙,一条粉白的马面裙,梳着妇人髻,面颊红彤彤的,含着几分羞色,仿佛少了闺阁时的盛气,变得有些腼腆依人。
杨三郎拜过长辈,便由着沈慕带着去前院喝酒,沈茴与沈藤两兄弟亦簇拥左右。
沈妆儿趁着机会将其他
妹妹们遣走,拉着沈玫儿一路往她闺阁走,先问了广宁伯夫人的病情,
“婆母待我很好,病竟也好了些,还说我是她的福星”
“这就好”沈妆儿又话闲几句,待入了西侧的梅园里,园内一片清寂,四下无人,方悄悄扯了扯她衣袖,问道,“好姐姐,告诉我,姐夫待你如何?”
对上沈妆儿揶揄的眼神,沈玫儿脸躁得红扑扑的,羞地垂下眸,咬唇道,“挺好的”
园子里的海棠已谢,芍药却开得正艳,似有似无的清香在一草一木中流转。
“那洞房夜没伤着你吧”沈妆儿凑近了些问,虽与朱谦夫妻两载有余,问起房中事,也有几分赧色。
沈玫儿微吃了一惊,愣愣看着沈妆儿,见沈妆儿抿着唇快要笑出来,气得锤她胳膊肘,“是不是我娘差你问的?她也不害躁,竟问这种事!”
沈妆儿被她追着绕一株枯梅转,笑声喧叠,没入花香里,“我问一句怎么了?你家三郎毛毛躁躁的,我们自然替你担心”
沈玫儿越发急了,懊恼地跺着脚,想起新婚夜他的慎重与怜惜,竟是脱口而出,“他没有毛毛躁躁!”
沈妆儿闻言从树后探出半个头,露出一双亮晶晶的雪眸,“哟,这才成婚几日,便这般维护他,看来是处处都好”
都是成婚的少妇,言语间便少了几分忌讳。
沈玫儿到底是新妇,比不得沈妆儿脸皮厚,扑过去捉住她胳膊,狠道,
“那你呢,你家王爷离开这么久了,你可想他?”
沈妆儿闻言身子一震,脸上的笑意微微敛住了,想吗,再也没了以前那望穿秋水的相思,只是担忧他的安危,希望他平安归来。
抬眸,碧空如洗,一只孤雁从苍穹一滑而过,不曾留下一丝痕迹。
她近来日日惫懒,琢磨着店铺营收,归宁这几日,更是将朱谦忘到九霄云外去,昨日待在三房,查验沈藤功课,翻阅三房账册,又拿了一叠银票给丁姨娘,嘱咐她照看好三房。
里里外外的人都考虑到了,竟是忘了去问,朱谦在边关好不好?
沈玫儿见沈妆儿眸眼怔怔的,只当她害羞,俏皮地捏了捏她鼻尖,
“瞧,想他了吧”
沈妆儿怔忡了片刻,未与她分辨,收起了玩笑心思,
“好了,等你回门,实则是有事交代你。”
“我已请到太医院同知马渔,此人擅治肺咳之症,明日他会上门,你不可怠慢了”细细嘱咐了一番,
沈玫儿思及婆母的病,也是忧在心中,神色郑重,“妆儿,你这般处处为我着想,叫我如何生受?”
“你呀,将自己照顾好,一家子和和美美的,我便高兴了。”
傍晚在沈家用了晚膳,拜别长辈,踩着夕阳余晖回了王府。
原是径直去后院,踟蹰片刻,来到前院唤来温宁,
“温长史,王爷军演进行得如何了?”
温宁等这句话快等出毛病来了,朱谦临走前吩咐,沈妆儿不问,不许他主动献殷勤,他不知何故,却还是照办,终于等到沈妆儿亲询,倒豆子似的,禀报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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