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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两个极端（第2页）

裴渡垂眸沉默着。

其实在殿试之前，他对宋知砚这人并没有任何的特殊情绪，可在太和殿见到此人之后，他忽然发觉此人与谢砚书很像，都是年少有为，享誉一方的风流才子。

犹记得刚被认回皇城时，他并不受人待见，纵使有废太子的势力从旁相助，也不敢彻底信任，很多规矩都只能靠自已慢慢摸索。

初见谢砚书，是在某个执行完公务的秋日午后，他身心俱疲，衣裳还染着斑点血迹，驭马从长街过，正好与谢砚书迎面碰上。

秋风吹动那身雪青色广袖锦袍，只见对方腰系白玉带，面如冠玉，俊眸含笑，一副风度翩翩，高风亮节的温润君子模样，无论是容貌还是气度，都无可挑剔。

与那时的他完全是两个极端。

西京极为推崇‘清雅’二字，似谢砚书那般的谦谦君子，受贵女们欣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是以，他并不奢求顾姈能喜欢上他，也一度认为顾姈喜欢的是才华横溢的谦谦君子。

今日见到宋知砚，那人竟与谢砚书极为相似，他心里难免生出几分戾气。

短暂思忖间，肩头忽而一沉。

他侧头，看着靠在肩头，缀满珠翠的脑袋。

“不过我还是很开心的。”顾姈双手环着他的腰，指腹贴着他劲瘦的腰，寻思着这人怎么一点儿赘肉都没有。

自打入了宫，她整日无所事事，光顾着吃喝，都胖了不少。其实这也不怪她，一开始，她是奔着做贤后，努力想找点儿事做，可后宫就这么几个主子，又有六司协助，需要她裁决的事务少之又少。

“开心什么？”裴渡将她在他后腰作乱的手拿到身前，拢在掌心揉捏。

“陛下越介意宋知砚的存在，就说明陛下越在乎我呗。”顾姈弯着眼睛笑。

裴渡不语，抬手抚上她的侧脸。

候在殿内伺候的宫婢俱是颔首低眉，根本不敢多看。

帝后成婚以来，陛下日日留宿凤仪宫，最开始宫婢们都会诧异帝王对皇后娘娘的宠爱，毕竟在后宫当差这么久，帝王在众人眼里一贯是淡漠无情的行事风格，可皇后娘娘入宫后，这等亲昵场面已是稀松平常。

帝王垂着眼睛，安静地听着怀里的皇后笑盈盈地闲话。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些事情，譬如今早六司的尚宫们递来了账簿，即将到来的端阳节该如何大办。

软声细语地讲了近两刻钟，讲得懒倦了，才抬起眼睛来，望着裴渡笑了笑。

裴渡一开始不懂她说这些是何意思，还以为是她执掌后宫期间，遇到了什么难事，又或者是宫里那些有资历的老人，借着太皇太后的势，暗戳戳的刁难她。

但细细听来，又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后知后觉，她只是在与他分享今日发生过的事。

裴渡勾唇一笑，扫了眼在殿内伺候的宫人，给距离最近的锦瑟使了个眼色。

锦瑟立马心领神会，将殿里的宫人遣到庭院里。

室内静谧，裴渡慢慢低头，高挺的英鼻深埋入她的脖颈，薄唇贴着颈侧汩汩流动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