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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等着便等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午饭十分丰盛,但主人却是食不知味心不在焉,偶尔挟一筷子菜便又转回头去望向窗外。刚好有友人打来电话报告消息,说已经有七八只鸽子报进。听到这个不算好消息的消息,主人心里就更是七上八下了。
显然,进前十名已经希望不大。本来热身赛,没拿到名次也不会觉得太可惜,但主人还是有些担心。要知道鸽子们起飞时虽是一大群,但飞行途中却会不知不觉的分成若干个小组。有的是耐力不足渐渐拉下,有的是定向错误,偏离了轨道。而飞在最前面的几只鸽子,如果他们定向一致,体力又不相上下,那就是属于最先到达的第一梯队。现在人家的鸽子已经回家了,那他的呢?那两兄弟难道是第二梯队?第三梯队?或者根本就迷失了方向,飞到不知哪个旮旯去了?
主人打从心眼儿里抗拒这种可能性,但理智又告诉他,必须得做好这种思想准备。患得患失之中午饭也没吃好,碗一搁又站到窗前。
等啊等,望啊望,就在那一方的天边都快要被他瞪出两个窟窿来时,终于,有两个小小的黑点,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鸽小七两兄弟这次没有拿到名次——十名之后,已无排名的必要。
这个成绩说好不好,说不好却又还行,必竟比起那些失踪了的鸽子,他俩总算是成功回来了。是以主人虽然有点遗憾,但也只好以‘好歹放两只回来了两只,归巢率也算百分之百’、‘四百多公里,可能爆发力不行,以后飞长途,或者耐力上比较有优势’之类的话来聊以自慰。
整个鸽棚中大概只有兰州公子对他俩的成绩心存疑问。
“不应该呀……以你俩的水平,应该还可以飞得更好……”要知道他俩可是在他的指导下成长起来的,说是他的徒弟也未为不可。人说名师出高徒,他兰州公子的徒弟又怎么可能连个名次都捞不到?!
鸽小七两兄弟对视一眼,笑而不语。
这情形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疑,兰州公子视线在他们面上一扫,疑云大起。“说!怎么回事?!”
“其实也没什么。”鸽小七坦然笑道:“我们特意在外面逛了一圈儿才回来,怕成绩太好……以后会跟你一样。”
兰州公子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怔,顿时无言,内心生出一种‘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唏嘘复杂的心情来。
他不能说他们的想法不对,更不能指责他们不力争上游。可为了免除将来坐牢而故意在外逗留,这其中的危险性实在是太大。兰州公子矛盾地沉默着,几番思量,最终还是觉得应该把他们这个观念纠正过来,便沉声道:“以后放飞了还是要第一时间回来。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你多待一分钟,搞不好就会丢掉小命。命与自由哪个重要?”
鸽小七哪里听得进这种话,笑嘻嘻道:“不自由,勿宁死。”
兰州公子一声冷笑。
“等你被鹞子追得屁滚尿流时看你还能不能再这么说!”
鸽小八严肃地接道:“鹞子来了,我保护他。”
鸽小七听了这话,心头甜丝丝的,瞅着鸽小八微微一笑。兰州公子见了这一幕真是气得死去活来,双目闭了一闭,咬牙切齿道:“两个蠢货!”气咻咻地拿屁股对了他们,发誓再也不管这俩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死活。
一周的休整时间过得很快。
两兄弟吃得好睡得好,每天两场常规训练,没事时就去找兰州公子说说话。公子虽然前几天才赌咒发誓说绝不再理他们,但那显然只是气话,你看眼下他们仨不也仍然相处得很好么?
第二次集鸽的那个晚上,出发之前,在主人的牵线搭桥之下,鸽小七同他那位名义上的老婆又相聚了。
这一次的气氛比前几次要好一点儿,虽然是拘束地相敬如宾,但好歹鸽小七没好意思再对人家使用暴力。
他和鸽小八归巢的那天这只雌鸽远远地站在鸽群后面似乎想和他打招呼,但不知为什么,到底还是没敢上前。李南舟觉得如果鸽子和人类一样也有着不同性格的话,那这只雌鸽肯定是个胆怯温顺的好妹子。他虽然不爱雌性,但也绝不仇视雌性,所以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是最好的了。
主人伸手进来捉他时鸽小七回头看了那雌鸽一眼。那妹子正嘴唇一动,欲语还休,大概又是想说早点回来之类的。鸽小七良心发现啦,喂了一声,粗声粗气地道:“有其他鸽子追你你就赶紧答应吧,别惦着我了。”说完也来不及看那雌鸽的反应,便被主人捉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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