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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真这几天又瘦了一下,身上哪哪儿都是骨头,眼睛便显得更大了,他回头看着傅尧,傅尧忍不住吻了吻顾真的嘴唇,才说:“拍什么呢?”
顾真指指挂在墙上的画,竖了个大拇指。
“喜欢?”傅尧问他。
顾真指指自己,又做了个作画的手势,傅尧就带他去买了画架和颜料。
顾真不说话,也不工作,外界的滔天巨浪都影响不到他。
他每天待在家里,从早到晚玩他的乐器,要不就是在画画。他的绘画技法和他的审美成反比,画出来的东西连傅尧都没办法昧着良心夸好。
苏宛来过几次,顾真都用绘图板跟她交流,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和小凌面面相觑,只能让顾真好好休养,把顾真原定的行程都取消了。
过了几天,徐如意来顾真家里探望他,顾真摆出大阵势,要给徐如意画一幅肖像画。
徐如意不知道顾真手艺如何,看到摆在墙角,傅尧跟心理医生谈妥了刚买回来,还来不及挂上墙的那幅画,以为是顾真画的,便欣然应允了。
他抱着睡着的Robin一动不动地坐了三个钟头,累得腰酸背疼,顾真放下画笔,满意地看着自己的画,对徐如意招招手。
徐如意地凑过去一看,气得摔门走了。
半个月间,傅尧带顾真看了三次心理医生,最后医生也没办法了,对傅尧说,说要不带顾真换个环境,试试出去旅游散散心,看看会不会好一些。
顾真在一旁听到了,就打开手机,开始寻找目的地。
他在回家路上看了一路,回到家里就给傅尧看了一座日式庭院,指指傅尧,又指指自己,傅尧问他:“想去这里?”
顾真点点头,傅尧便吻了吻顾真,说:“那我们就去。”
傅尧把手头上所有工作都放下了,第二天中午,和顾真在大阪落了地。
由于儿童绘图板的面积太大,傅尧没有允许顾真带出门,他给顾真买了一支能在平板上写字的触屏笔,顾真就在飞机上画速写,存了一幅很满意的给傅尧看,傅尧看了半天,问顾真:“是落日吗?”
顾真沉默了一会儿,在图边写:“是一个在过圣诞的爱斯基摩人。”
傅尧也安静了,勉强给两个人找了台阶下:“对不起,原来是抽象画。”
顾真闻言,反而又瞪了傅尧一眼,不再跟他交流了。
他们的这次旅行,本也没有行程计划,两人先在大阪住了两天,傅尧去租了台旧敞篷车,很厉害地说要带着顾真自驾。
第一天夜宿东京,顾真洗澡时,傅尧出去了一趟,回来给他带了一盒糖。
顾真看着那个质朴的糖盒子,给傅尧写:“这是什么?”
“据说吃了可以调解声带,唱歌更好听的糖,”傅尧说,“你尝一颗。”
顾真吃了一颗,品味了一下,眉头就皱起来了,写:“太难吃了。”
傅尧就也倒了一颗吃,糖除了酸没别的味道,品完两个人呆坐一会儿,顾真给傅尧写:“你怎么还不洗澡?”
顾真还是不说话,但傅尧没有放弃,他又按着顾真,不顾顾真的反对,往顾真嘴里塞了两粒糖。顾真苦着脸吃完了,傅尧才进浴室。
洗了澡出来,傅尧问顾真:“怎么样,能说话了吗。”
顾真正在用手机编曲软件写歌,闻言把手机放下了,拿起平板,写:“毫无用处。”
“糖还不便宜呢,”傅尧有上当受骗的感觉,“两百一瓶。”
顾真写:“日元?”
“人民币。”傅尧贴过去想亲一下顾真,被顾真推开了。
顾真很嫌弃地写了两个字送给傅尧:“凯子。”
他们漫无目的地地往北开,经过很多座山与湖,前一天不知道后一天会住在哪里。
傅尧的工作没办法完全脱身,有几次在半路上接到了紧急的电话,傅尧又不敢让顾真开车,便停在路边办一会儿公再上路。
顾真问了傅尧几次,什么时候回家,傅尧都没有给他答案。
如同亡命天涯一般的生活太自由开心,顾真贪恋些快乐,有时想要开口劝说,最后还是默默地拉住傅尧的手,同他一块儿走。
自驾第二周的一个晚上,傅尧估错了行驶时间,到了夜里十点,两人还在盘山公路上开,顾真倒是很高兴,打开了收音机,里头在放最近美国很流行的一个嘻哈歌手的音乐。
伴奏的鼓点很强烈,叫人想要随它左摇右摆,想站到旧皮椅上,展臂迎风。
傅尧打开了车篷,隆隆的风声立刻响起在顾真耳畔,呼吸间都是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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