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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将要从傅尧转向顾真时,管家及时出来救场了。
管家告诉顾真,调琴师明天早上九点到,问他需不需要在场。顾真本就还失魂落魄着,没什么心情和邻居社交,借故说先进去整理东西,便进了房。
房子临海,从客厅就能望见海景,走到一楼的阳台,有白色的阶梯通向沙滩。
钢琴摆在二楼的书房里,顾真试了试音,的确不太准了。
琴边放了个木头架子,放满了曲谱,书架上摆着不少畅销书,就连影音室里也都是最新的电影蓝光碟,全是顾莘叫人给顾真准备的。
顾真来之前,顾莘把他手机和电脑都收了,因为只要顾真拿着电脑和手机,就会不由自主地在网上搜索新专辑的负面评论,顾莘逮了他几次后,顾真还是屡教不改,顾莘又舍不得对他发脾气,只好干脆切断了信息源。
顾真在家里转了一圈,又回到了书房,摆弄了一会儿他带过来的吉他,把播放器连了音响,放了他最近很喜欢的歌,坐着发呆。
到了晚餐时间,女佣上来敲敲门,顾真走下去吃了饭,又回到了房里,瞪着眼看了会儿海,手很空也很痒,总想着接收些什么外界信息,哪怕是和自己无关的也好。
医生说过心理戒断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期,但顾真没想到这是这么难熬的。他走来走去,去书房挑了一本书,回到卧室里,看了起来。
顾真只上了一年音乐学院就因为机缘巧合回国做音乐了,他出名早,事业成功的时候人人夸他,出街都被人拥着走,一朝跌下来,又好似谁都能来踩他一脚,把他从前的作品翻来覆去地研究,挑出一堆刺,仿佛顾真从头到尾都是个名过其实的笑料。
手里的书是好书,顾真心烦意乱,看一段走了神,又重新回去看前情,反反复复,甚是难熬。
突然间,卧室的玻璃被人敲响了。
因为曾经在酒店被狗仔拍到过换衣服裸上身的照片,顾真在哪里都有拉上窗帘的习惯。就算是在这么隐蔽的家中,顾真也把窗帘外头那层薄纱拉了起来。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室外光线很微弱,顾真闻声抬头,只见看见薄纱后面,一个黑影巴在他卧室北边的阳台落地玻璃上,顾真心猛地一沉,吓得几乎跳起来。
“顾真!”外头的人便敲边喊,“顾真!”
顾真定了定神,把屋里灯全开了,走过去把纱拉开了,发现外头在下雨,傅尧不知怎么爬上了他家阳台,手里还拎着一袋东西,看到顾真拉开了窗帘,傅尧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对顾真道:“帮我开开门!”
顾真隔着窗愣了愣,把玻璃门打开了,混着海腥气和青糙气的雨,打湿了顾真房里的木质地板。
傅尧急急一步跨了进来,反手关上了门,把雨声隔绝在了外头。他没带下午那幅怪异的护目镜,略低下身把袋子放在地上,刚转向顾真,张嘴想说话,又突然皱了皱眉头,侧头打了个喷嚏。
顾真看了他几秒,问他:“要不要毛巾?”
“要……”傅尧又咳了两声,才转过脸来,可怜巴巴地说,“我忘带钥匙,家里今天没人。”
傅尧的五官异常深刻,T恤紧贴在身上,显出肌ròu的形状,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滴,傅尧眼睛里有一股锐气,但他一笑,锐气就看不见了,只有一股很天然而珍贵的朝气,让人不忍对他太过苛刻。
顾真无奈地点点头,去浴室给傅尧找了块干净的毛巾,出来一瞧,傅尧已经把T恤脱了,露出了肌ròu匀称的上半身,丢在袋子上。
傅尧身上都是水,不敢多走动,他接过顾真手里的毛巾,擦了擦脸和头发,才又道:“我想借你的南阳台爬回我家,我南阳台的窗没锁。”
“……”顾真回头看了看南阳台,问傅尧,“你怎么上来的?”
“爬树。”傅尧指了指北阳台外头那株堪堪超过栏杆的硬叶乔木。
傅尧说着,抱起了自己的手臂,他浑身都湿透了,运动裤紧紧贴着腿部的肌ròu,看上去又冷又不舒服。
顾真有些看不过去,想了想,勉强地开口道:“你……先洗个澡吧。”
“太好了,”傅尧呼出一口气,对着顾真挑挑眉,“我不客气了。”
顾真颇有些头疼地看着他的自来熟新邻居,帮他找了一条大一些的T恤,送他进了浴室。
傅尧洗完澡,雨也停了,傅尧腰间系了条浴巾,右手抓着顾真的衣服走出来,委屈地对顾真说:“顾真哥,你的T恤也太小了,穿着还不如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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