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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凛将他抱了起来,问他可要去沐浴。
谢西槐的散发都粘上了汗水和他自己的东西,羞愧得不知怎么面对,只好道:“当然要了,你看看我现在像什么样?”
盛凛替他穿了件防夜风的袍子,抱他出去洗浴。
谢西槐靠在盛凛胸口,看着东方透出的霞光,鼻尖都是盛凛的气味和山中初夏夜里的干糙味,晃了一会儿才到浴池,盛凛抚着他在池里清洗着,他便靠在盛凛身上打瞌睡。
池边的灯笼光暗而晃动,谢西槐脸上的桃花若隐若现,盛凛把他洗得干干净净的,抱出了水,直奔满渠的住所。
这时天都才蒙蒙亮,满渠在梦里会周公,与历代神医切磋医术,轻松登顶,突然天降惊雷,把满渠轰醒了。
他睁眼才知道是有人敲他房门。
满渠要气死了,他披了件袍子出去开门,神志还迷糊着,开了门,盛凛抱着谢西槐站在外头,身上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满渠鼻子灵得很,一嗅就知道他们刚做了什么事,还去沐了个浴呢。
“做什么?”满渠故意没好气地问这个不懂礼的师侄,“天还没亮呢。”
“西槐的蛊发作了,我给他解了,”盛凛道,“他这合欢蛊会反复,我怕师叔不替他根治,他身子受不住。”
满渠看着被盛凛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条手臂的谢西槐,头也疼了,转身回房,背对着他们道:“进来吧进来吧。”
满渠点上了屋里的灯,让盛凛把谢西槐放c黄上,他去屋后的药箱里找出了白天备好的药,在谢西槐右手不远处点燃了。
那药燃得比香烛还要慢,浅黑色的烟雾缓缓升到空中,谢西槐指尖动了动,中指的指甲下缓缓爬出一条极细的银丝,银丝的顶端是一个极小的圆。
盛凛看了满渠一眼,满渠手里拿了一个壶,壶里也放了一小块燃着的药,他将壶嘴放在银丝前,银丝顺着壶嘴爬了进去,药燃了大半个时辰,银丝才全然从谢西槐指尖爬尽,钻进了壶中。
满渠迅速盖上了壶盖,将壶嘴也塞上了,道:“好了。”
他走到后面,将整个壶丢进药炉中,往里添了一把火,出来见盛凛还守着谢西槐,问他:“怎么还不走?”
谢西槐不舒服地皱了皱眉,转醒过来,见到满渠,愣了愣,又看向盛凛。
盛凛解释道:“蛊解了。”
“这么快?”谢西槐有些诧异。
满渠不满道:“哪里快了,是世子睡了过去罢了。老夫引蛊虫,引的老腰都快断了。”
谢西槐眨眨眼,说了声谢谢,满渠挥手叫他们快走,他还想睡个回笼觉。
盛凛将谢西槐抱了起来,往谢西槐房里走,谢西槐身上都酸疼着,也不谦让地叫盛凛好好抱着,道:“这合欢蛊真是叫人折寿。”
“谢西槐,”盛凛抱着他走,气息也很稳。
也不知为什么,盛凛一叫谢西槐的名字,谢西槐心里就有些苏痒,他软软地“嗯”了一句,又要盛凛继续说,他倒想看这刁民直呼他名讳,究竟要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藏名山离青夷也不算太远,马车也不过十多日,”盛凛仿佛是斟酌过许久,才对谢西槐说出了这几句话,“初夏还有些山雾,盛夏就看不到了。”
谢西槐也听出了他的深意,他知道盛凛在问他,“你想不想去”,“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只要他点头,盛凛就会带他走山道,去看藏名雾里云间的日出,那样自在闲适。谢西槐还没和盛凛一道喝过酒,听说藏名山的花雕酒十里飘香,也不知何时才可得闲,到时定要拉着盛凛去品一品。
谢西槐晃了晃脑袋,清醒了过来,便还是小声婉拒:“先不去了,留着以后,你再陪我走。”
他想要与盛凛结伴出游是真的,时至今日,也只能想一想就当是去过了。
谢西槐与盛凛非亲非故,托了合欢蛊的缘故,阴差阳错有了些身体的事情,但这些放在心上的,又梗在了喉头的事,谢西槐前程尚有浓雾遮没,晦涩不清,不敢说与盛凛听。
12。
解了毒,谢西槐就呆不住了,成日瞅着盛凛走来走去,第一天晚上就拉住他,说我们走吧。
盛凛照旧与他同榻而眠,像感受不到他的焦急一样把谢西槐摁在c黄上,不让他多动,还要强迫谢西槐吃饭。
谢西槐对此极为不满:“这就是因为你给我解蛊的时候解得太尽力了。”
谢西槐一共给他娘亲寄了两封信去,一封回信也没有收到。
他人在半路上,身边只有个盛凛,没有官家的人,收不到任何邯城的消息,连现下局势如何也无从得知,离约定到京城的时间已过去大半个月了,那大队人马应该早就到了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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