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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亦惟完全没想到梁崇会这么早回家,发着愣看梁崇走过来,只觉得恍若隔世,好像很多年不曾见过梁崇,等梁崇走到眼前,他想起应该把本子藏好,但已然来不及了。
“什么东西。”梁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本子从宁亦惟手里抽走了。
在梁崇严酷的质问下,宁亦惟只好背叛好友,坦白事实。
梁崇批评了宁亦惟无聊又不吉利的行为后,又没收了宁亦惟的记录本,从包里拿出一支药膏,挤了一点在宁亦惟耳后掉痂的地方,道:“医院刚送过来的,早一次晚一次。”
宁亦惟失去了心爱的记录本,还被梁崇摁着擦了会对伤疤愈合情况造成影响的药膏,心有不甘地想反抗。
梁崇察觉到了宁亦惟的动作,对他进行暴力压制:“别乱动,我给你擦完还要回公司开会,一群人等着。”
“可是好难闻,”宁亦惟被除疤药膏的味道熏得头疼,紧紧地闭上眼睛,装晕,“我中毒了!”
梁崇没有理会宁亦惟的表演,右手卡着宁亦惟的手腕,左手替宁亦惟按摩伤疤。
等宁亦惟静下来一些,梁崇才说:“我今天上午接了陆阿姨电话,她好像起疑心了,问我你是不是沉迷网络游戏。”
宁亦惟一惊,睁开眼:“什么?”
“她这个月回来三次都没看到你,怀疑也是难免的,”梁崇放开了宁亦惟,安慰他道,“我说你大四论文难写,还要准备保研,除了睡觉都在学习,她应该信了。”
上个周末,孔深丰打宁亦惟电话,和宁亦惟长谈了一次,希望宁亦惟可以留在他的课题组做研究生。
孔深丰给宁亦惟分析了很多宁亦惟正在困扰的问题,谈了自己课题组的前景,又介绍了未来会有的地下新实验室,还保证了他自己可以带给宁亦惟的交流机会和资源。
权衡利弊后,宁亦惟最终决定在孔深丰手下继续做学术。
宁亦惟念完一幕剧本,通知梁崇这个消息的时候,梁崇似乎还挺高兴的,甚至一反常态夸了孔深丰几句,令宁亦惟颇为意外。
“保研都结束了,”宁亦惟很有些心虚地说,“我妈下礼拜又要回来,到时候怎么说呢?我如果见她,她带着我去理发我怎么办?”
为了在回家时能够瞒天过海,宁亦惟试着将头发留长了一些。
现在看来,宁亦惟的发尾虽已能堪堪盖住伤疤,可是却长得影响生活了。
宁亦惟上课或看书时一低头,头发就会遮眼睛,必须拿皮筋把头发上半部分扎起来,但那样又被同学嘲笑说“公主头”、“太诡异了”。
“真的很诡异吗?”宁亦惟把头发往后拢了一下,求助梁崇道,“昨天上课,我同学都笑我。”
“先留着吧,阿姨那里我去说,”梁崇摸了摸宁亦惟的头发,又加了一句,“等全好了我带你去剪。”
宁亦惟伤口的痂还没掉光,如果现在把头发剪了,即便对陆佳琴避而不见,总也会有别人看见。
梁崇不希望宁亦惟总是被人追问伤口由来,私心希望宁亦惟把头发留长。何况宁亦惟脸尖,头发长了也并不显得违和。
“好吧,”宁亦惟不情不愿地说,“可是你什么时候才有空啊,你这么忙。”
“快了。”梁崇捏了一下宁亦惟的脸,说。
宁亦惟静静看着梁崇,眼睛眨了几下,慢吞吞“哦”了一声。
梁崇半个月没跟宁亦惟见过面,见到面看宁亦惟这副又呆又乖的样子,便一点也不想走了。
方才他路过小区附近,秘书顺口提了一句,说医生给宁亦惟配了药膏,梁崇便让司机改道,想自己回家把药放桌上,再给宁亦惟留张纸条,给家里增添一些自己的气息,起到警告震慑作用,没想到一进门就逮住一个宁亦惟。
楼下秘书和司机都等着,梁崇再是不想离开,还是松开了捏宁亦惟脸的手:“我得下去了。”
话音未落,放在一旁的手机开始震动。梁崇拿起来一看,很有些头痛。
来电人是U市见过的那位小姐的父亲。
梁崇这次收购的公司里,有位股东不肯签字,而这位长辈恰巧和那名股东关系很好。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康敏敏十分想让梁崇找长辈帮忙劝说,梁崇一口就回绝了,一是因为那名不愿签字的股东持有的股份并不多,对收购不会造成什么阻碍,二来梁崇也不想和这位长辈扯上任何人情关系。
没想到梁崇不找他,他自己找上门来了。
梁崇看了身旁茫然的宁亦惟一眼,重新坐回去,接起了电话。
他鼻间都是宁亦惟伤疤药膏清凉到刺鼻的气味,听长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两人先是打了一番太极,聊到收购的案子,长辈便道:“有什么要帮忙的,都可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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