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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身上的气运增长,其余人身上的气运便会消减,反之亦然。但由于芸芸众生皆有气运,气运的总量格外庞大,故而这种因一人之故而影响旁人的变化格外细微,基本上无人能够察觉,所以在大多数人看来,气运都是以个体为单位来计算的。
不过,龙气却不同。
比起位面中以亿万计数的生灵,能够拥有龙气、影响一国气运之人却屈指可数,所以龙气的此消彼长,就格外显眼了。
皇帝此时龙气充足,那是由于气运之子尚未长成、又被世界意识打压排斥,龙气低微,但倘若气运之子越来越qiáng大,他从皇帝身上掠夺的龙气自然也会越来越多,而待到他身上龙气的总量超过皇帝的时候,皇位更迭便也就自然而然了。
当然,这种比较扎心的大实话,孟晖是肯定不会对皇帝明言的,不然皇帝必然越发将太子当成掠夺龙气的眼中钉、肉中刺。
为了自己的任务目标,孟晖务必要让皇帝相信自己身上龙气浓郁、自己的皇位也十分稳固,无论太子或是其他皇子怎样折腾,都翻不出什么风làng来。
而只要皇帝相信了这番鬼话,他对于太子的警惕之心自然会大幅度下降,容忍度也会相应有所提升。
十分委婉的,孟晖将自己的彩虹屁顺利传达给了皇帝,皇帝听完自然龙心大悦,满面红光,不过却依旧维持着帝王威严,没有太过表露。
其实,皇帝也是很无奈的,他一边对太子怀有父子天性,一边却又是一位帝王,拥有帝王的多疑和警惕。自从太子逐渐长大、越来越优秀,他便一直处于矛盾之中,心情沉郁,直到今日被孟晖“一言点破”,这才顿觉豁然开朗,原本压在心头的巨石也仿佛被挪开那般,轻松不已。
当然,这种轻松愉悦到底能持续多久,就要看孟晖的忽悠水平和太子的表现了,最起码,此刻的皇帝在得知自己皇位稳固后,父慈之心开始占据上风。
稍稍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喜悦豪情,皇帝又带上了几分愁容:“朕还有一事想请教大师。”顿了顿,他殷切询问,“既然大师能观朕之龙气,那不知大师可能知晓太子之气运?”
终于等到了皇帝提及太子,孟晖却并未回答,反而面露迟疑:“这……不知陛下缘何有此一问?”
皇帝轻叹一声:“大师有所不知,朕刚刚接到边疆来报,言道匈奴此次入秋,再次大举南侵。昨日朕请大师前来、却又避而不见,正是源于此事。”
孟晖微微颔首,淡然倾听。
“经过与文武大臣几番商议,最终,朕决定派大军北上抗击匈奴,然则太子却执意领兵,朕拗不过他,又着实担心,故而举棋不定。”
孟晖没有开口,只是缓缓拨弄着手中的念珠,表情沉吟。
皇帝见他这幅模样,不由心里“咯噔”一声。他坐直身体,神色紧张,轻唤一声:“大师?”
孟晖缓缓长叹:“按理说,人各有命,小僧乃是出家人,不应泄露天机因果。先前向陛下提及龙气之事,便已然犯了失言之过……”
皇帝表情更是焦急:“朕也知晓不应qiáng求,但太子毕竟是国之储君,身负众望,安危不容轻忽,恳请大师稍加指点迷津。”
终于到了这一步,孟晖心里也是天人jiāo战。
若自己说此次出征,太子必有大劫,按照刚刚解开心结的皇帝对于太子的在乎程度,恐怕会qiáng硬驳斥太子领兵的请求,孟晖先前的烦恼自然迎刃而解。
但是,一想到昨天晚上太子提及边关之时的向往憧憬、意气风发,他又有些开不了口,总觉得自己像是摧毁孩子梦想的刽子手,特别的可恨。
说起来,明明自己对于世界位面中的其他人并无任何多余的感情,能无视就无视,能利用就利用,哪怕是自己附身的原主,也无法勾起他的怜悯同情。但不知为何,在面对自己的任务目标时,孟晖却总是有些心软的,哪怕除了第一个位面外,他对其他位面的气运之子都没有太多深情厚谊,却也依旧习惯于在自己能力所及的范围内满足他们的愿望。
……罢了,扶持气运之子,其实就跟养孩子没什么区别。哪怕偶尔遇到一两个惹是生非的熊孩子,做父母的也不能为了让其平安长大就将孩子锁在家中不准出门不是?只能操心一些、让自己多受点累了。
如此自我安慰着,孟晖轻叹一声:“小僧无法说得太过明确,只能说太子殿下命中有三劫,如果平安渡过,便事事顺遂。”
——说“命中三劫”,孟晖是有考量的。这个胡诌的“三”,是为了后面的麻烦预留一个提前量;而“劫”之一字,则较为模棱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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