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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上下两策（第1页）

魏东来脑子嗡嗡作响，很是不适应。好半晌后，魏东来才彻底回神，面颊抽了抽，颇为尴尬。他看了李玄一眼，又看向诸葛云霄，询问道：“老大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诸葛云霄嗯了声，声音拉长，一副不满意模样。魏东来讪讪道：“师伯，到底怎么一回事啊？”他很确信，李玄和诸葛云霄不曾见过，王希圣早已经作古多年，怎么可能收徒呢？李玄的身份怪异。好端端的一个贤侄，突然变成小师叔，他有些措手不及。诸葛云霄捋着颌下花白的胡须，开口道：“老夫代师收徒，替师尊收师弟进入门墙。等老夫回到锦城，师弟也抵达锦城时，老夫自会广邀大儒，以明确师弟的身份。”魏东来彻底死心了。他有些幽怨。他看向李玄，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李玄岔开话题，笑道：“魏叔，咱们各论各的，你来有什么事吗？”魏东来刚想答应，可是看到诸葛云霄冷肃的眼神，打了个哆嗦，开口道：“小师叔，您别折煞我了。上下尊卑，不可僭越。”他话锋一转，说道：“目前来说，我遇到了一桩难事。我之前曾告诉你，乾国强迫蜀国进贡粮食，分摊到了地方上。”李玄点头道：“是有这件事。”魏东来说道：“蜀国遭到大乾逼迫，摊派粮食到地方的消息，已经是传开了。青山县的粮价，随之飞涨。原本六到八文钱一斤的粮食，直接攀升到十五文钱一斤。恐怕，还会继续攀升。”李玄不假思索道：“魏叔只需拿出囤积的粮食，平抑粮价就是。之前灭了黄家和彭家，又剿灭了尖山贼，咱们有无数的粮食，足以赈灾。”魏东来叹息道：“问题就出在这里。”李玄问道：“难道粮食没了？”魏东来解释道：“县衙的存粮，一直没有动，粮食倒是有。只是我刚得到消息，青山县来了一个粮商名叫何畏，带着大批大批的粮食进入了县城。”“何畏的身份，是巴郡何家，就是何无忌的家族。”“他一来，准没有好事。”“所以目前我的估测，何无忌是要等粮价进一步提升，再大规模贩卖赚钱。”魏东来有些疲惫。刚刚解决了花魁大赛的事情不久，又来了粮价的问题。他这个县令，太难了。诸葛云霄接过话，缓缓道：“老夫离开书院来青山县的路上，也听说了征粮一事。国弱乏力，无法拒绝乾国。朝廷又没有足够的粮食，今年粮价的攀升，压制不住。”魏东来说道：“师伯说得对，大环境下，各地的粮价都会攀升。可是我作为青山县的县令，还是希望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至少我青山县，需稳住粮价，保证民生。”“因为灭了黄家、彭家和尖山贼，青山县的粮食不少。”“如果整个蜀国都开始平抑粮价，我们也跟着拿出粮食平抑价格，自然没有任何的问题。关键在于，朝廷没有这么多的粮食稳定粮价，所以短时间内，无法压制粮价。”“那么我们压低粮食的价格售卖，换做我是何畏，我一方面高价贩卖粮食，另一方面大批低价收购官方的粮食。”“你要卖多少，我收多少。”“最终，即便县衙囤积了几百万斤粮食，也承受不住。”“反倒是何畏收购的这些粮食，可以运往其他的地方贩卖，也可以囤积下来。”魏东来叹息一声，说道：“官府手中的粮食，不是无限量的，在这一前提下，只要何畏大批的购买，反倒是我们吃亏。而且，人家是正常经营，你能阻拦吗？”诸葛云霄捋着颌下的胡须，点头道：“魏东来的话有道理，师弟，你有什么办法没有？”魏东来眼中有浮现出希冀神色，更有些慌。目前的情况，很是为难。他可以不管，百姓艰难也怪不到他的头上。可是，他的良心过不去。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他必须要解决青山县的困难。李玄沉默片刻，微笑道：“其实这事情，也不难，我有上下两策应对。”魏东来一下振奋起来，询问道：“快说来听听。”李玄神色从容，说道：“我的上策，是官府售卖粮食时，施加限制，一天一人最多只准购买十斤粮食。超过的，不再售卖。”“一方面，百姓不会挨饿，能保证基本的粮食供应；另一方面，即便何畏要大批的买进，也没有这么多人手。”“县衙目前的存粮，再加上叶家配合，青山县的粮价不会出大问题，会直接降下来。至于大批的百姓一起购买，实际上青山县也就这点人，没什么好担心的。”“这个策略最大的优势，是能遏制粮食。可是，这样的策略无法遏制何畏，无法惩罚对方。”“最多，何畏退出青山县。”李玄阐述着他的思路。上策，治标不治本，何畏这样的人依旧逍遥法外。魏东来点了点头，道：“下策呢？”李玄说道：“我的下策，是不限制来买的百姓，任由百姓购买，任何人都可以买。可以预料到，何畏见粮价便宜，会安排人大批吃进。”“大批大批的粮食，会进入何畏的手中。”“何畏有了这批粮食，不可能把粮食屯在青山县，因为青山县的百姓吃不下这么多，而其余地方又迫切需要粮食。”“所以，他会运送到其余的地方去。”李玄眼中掠过一抹冷色，说道：“魏叔只需安排人，扮作劫匪，在城外的官道上，直接把这批粮食抢回来就是。如此，钱也转了，粮食也不曾损失。”魏东来皱眉道：“小师叔，你这安排不妥当，太胆大妄为了。”诸葛云霄没有开口辩驳。他静静的看着，想听李玄会怎么说。李玄神色从容，微笑道：“魏叔，对付何畏这样哄抬物价，发国难财的人，为什么要怀柔呢？”“对付坏人，你必须比坏人更狠更高明。”“否则，就会纵容坏人嚣张。”李玄强势道：“我一贯认为，坏人做事无所顾忌，没有立场，听之任之，会造成更大的损失。你不压制坏人，后果不堪设想。对付他们，就必须是雷霆手段。”魏东来陷入了沉吟中。他思索半响后，没有急着决定，而是看向一旁的诸葛云霄，询问道：“师伯，您怎么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