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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马车便朝东驶去。
而此时,原本应该在东城兵马指挥司上值的陆云铮却悄然出现在了角落里。
眼看着顾惜枝坐着马车离去,他眉宇间阴沉沉的,随后快步跟上。
马车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客栈前。
顾惜枝戴上帷帽,纱幔垂下,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罩住。
此处她似乎已经来过很多次了,也不必丫鬟在前头领着,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走进了最靠里的天字房间。
门一打开,便见一白发白须的老头早已将医箱物什摆开,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草药香气。
顾惜枝走到桌边坐下,不曾摘下帷帽,直接将右臂伸了过去。
老头也不曾多话,麻利地操起剪子,将裹住顾惜枝右手的纱布剪开。
陆云铮屏息躲在屋外,因瞧不见屋中光景,又不曾听到半点声响,心中不由又是焦急又是烦乱。
今日是顾惜枝换药的日子。
昨日他特意向蔺指挥使告了假,却不曾告诉顾惜枝,就是要瞧瞧,顾惜枝到底是去哪儿看的伤,所谓的“良医”又是从何而来。
在院外不声不响守了大半个时辰,终于等到顾惜枝出门,眼见马车行驶的方向不是上元节看的那家医馆,陆云铮已经心凉了一大截。
一路跟着马车来到客栈,等到他小心翼翼赶到门口时,房门已经紧闭。
陆云铮正犹豫是否不管不顾推开房门,这时候屋中终于响起了顾惜枝的声音:
“老先生您看,小女子这手。。。。。。”
顾惜枝到底还是抱了一丝奢望,要知道依贵人所言,眼前这位已是宫中最好的御医之一了。
可御医却没有任何犹豫地摇了头,坦言道:
“姑娘,您这手。。。。。。确实是不成了,老夫所使皆是御用之药,却也只能慢慢治,叫姑娘不再疼、不再恶化。”
“若想恢复如初,比登天还难呐。”
顾惜枝闻言呼吸微微一滞,到底舍了最后一丝奢望,低声道:“既如此,麻烦老先生了。”
屋中再无他话,可屋外的陆云铮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因为他听到了“御用”两个字。
能将御用之药说得如此稀松平常的,思来想去,也只能是宫中的御医了!
可宫中的御医凭什么来帮惜枝治手呢?
陆云铮心弦剧颤,又想起了顾惜枝曾提到的大昭寺之行。
那一日误入尊荣宝刹,惜枝到底遇见了谁?
襄王爷递来的手信虽含糊不清,但瞧着不像是惜枝背后之人。
那——
皇孙那边定是不可能的,难道是。。。。。。荣亲王府?瑞王爷?还是。。。。。。
思及此,陆云铮结结实实打了个激灵。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惜枝到底有何手段,竟叫贵人都愿意出手帮她。
前世,若说惜枝做了什么,便是将沈征胜那一手字模仿得分毫不差,比旁人写的都要神似,可谓锦上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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