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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被我妈转回来这里的时候,我的状态就更奇葩了。一方面还是浑身带刺,另一方面倒是染上了他们身上那种曾经让我厌恶的优越感。不过,认识你们俩之后,我不得不承认,那些为了让别人羡慕或者觉得牛逼的装逼耍狠,确实没什么意思……
小聪明在真正的天才面前什么都不是,就算学着努力和自律,也总会有人比我更努力和自律。我是嫉妒宁鸣,但我也得感谢他,毕竟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过日子了。”
面对这番突如其来的剖白,沈惜竟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虽然厌烦向策,但也没有真的多嫌弃他,毕竟在她心里,除了对从前世暗恋到现在的宁鸣另眼相看外,其他所谓“同龄男孩t”都不过是不成熟的青涩小孩罢了,也没有什么好特别较真的。
沈惜看向他的眼睛,说:“我从小和宁鸣一起长大。他虽然在很多人眼里是个完全不用努力就能轻松拿到好成绩的天才,但我知道,他从没这样看待过自己。他还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的男孩一样,去努力,去勤奋,去一次次尝试突破自己能力的上限。
因为他不觉得自己多优秀,所以他总是尊重别人和别人的努力,从没有瞧不起任何看上去不如他的人。其实,像你我这样虽然现在是很出风头的年级前几名,可拉长时间线后,在未来的人生里,我们也很可能不过是茫茫人海里被淹没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两个人……
哪怕不优秀、不聪明、不被任何人羡慕,也还是要好好过人生,尊重和善待身边遇到的人,不是吗?向策同学,祝你转学回北京后,也能好自为之,顺利开心。”
向策原地愣了一下,问:“沈惜,以后就见不着了。我能趁现在抱你一下吗?”
沈惜那刚刚还闪烁着真诚光芒的眼睛,马上流露出了抗拒,她轻瞪了他一眼:“不可以。”
向策自嘲般地笑笑,准备转身让路,任她离开。
沈惜侧着身子从他旁边穿过,向策站在原地望着她窈窕清丽却又几乎遥不可及的背影时,她却笑着回过头来,伸出纤细嫩白的手:“不过,我们可以握一下手。”
……
公布成绩且赛事闭幕的第二天,宁鸣就随队飞回了国,尽管这天是个工作日,但宁叔叔和陈阿姨都特意请了假前去北京机场迎接他。
荣获金牌的最终成绩,当然很令他们为自家儿子骄傲,据陈阿姨后来告诉沈惜,见到宁鸣的那一刻,多年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宁叔叔都没忍住流下了激动的眼泪。
他平复完情绪后,揽着宁鸣的肩说:“儿子,你真是太令爸妈骄傲了。越是想到你这么优秀省心,我越觉得你小时候,我和你妈忙着工作和挣钱,总忽略对你的陪伴,真是太后悔了……”
宁鸣很不习惯父亲这么感性的一面,他也有点不好意思:“爸,小时候的事儿都多少年前了,没耽误什么。反正我这几年住校、外出比赛什么的也更独立了,今后去读大学你们也不用担心了。”
陈阿姨擦去眼角的泪花,也是既自豪又感慨,对宁鸣说:“鸣鸣,反正一中的期末考试都结束了,现在正在放暑假呢。要不爸妈陪你在北京旅游一周,再回去怎么样?”
宁鸣愣了愣:“……其实,我更想早点回去。”
宁叔叔很纳闷:“从进国家集训队的时候开始,你就板上钉钉能保送国内最好的大学了,那还急着回去做什么?”
宁鸣也不知该编个什么理由敷衍父亲,于是说:“北京我已经来过不止一次了。夏天气温很高,总在户外待着也不太舒服。要不我们稍微玩个两天,就回去吧?”
知子莫若母,陈阿姨心里更清楚他想早点带着金牌回去见沈惜,和她一起高兴高兴,于是说:“那两天就两天吧。关键是,爸妈也想趁这个机会和你商量点事情。”
全家人一起来到知名菜馆吃了顿丰盛的烤鸭大餐,父亲却提出了一个让宁鸣有些意外的话题:“鸣鸣,虽说你早就拿到了保送资格,而且国内大部分参加这个比赛的获奖者也都按部就班保送进了大学。但爸妈也想问问你的想法,考不考虑走另一条路,比如申请国外的大学?
我和你妈妈聊过也查了些资料,毕竟这趟你拿到的是金牌,又还是高二,现在起准备语言考试和申请资料完全来得及。以你的优秀程度,很可能有机会申请到全球顶尖的高等学府……”
他话还没说完,宁鸣就很果断坚决地说:“爸,我还是打算直接保送国内的大学。”
他斩钉截铁的态度令父母都有些惊讶,陈阿姨虽然知道他的心事,但还是婉言劝说道:“鸣鸣,你现在才不到17岁,很容易感情用事。尽管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也很好,可是一旦进入世界名校,你的视野会变得完全不同,遇到的老师、结识的同学、未来的选择范围都会宽广很多……
爸妈绝不会强迫你,但你能不能至少再给自己一小段时间来考虑这件事,不要马上拒绝我们?”
宁鸣放下筷子,摇了摇头,尽管他还不满17岁,可这次他不打算像初三那年一样约沈惜出来、犹犹豫豫地问完再下结论了。
结论一直都在他的心里:“爸妈,我已经决定了,不打算去国外的大学,也不会再改变这个想法了。既然你们说小时候缺少对我的陪伴,但也因此培养了我的独立自主能力,那这一次也完全让我自己来做决定吧。”
宁叔叔和陈阿姨互相看了一眼,想起宁鸣小时候一个人在家对着电视和饭菜偷偷哭的样子,还有高中以来独自留在小城过住宿生活的这段日子,确实感到亏欠和歉疚,也就没有再为此进行什么激烈的争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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