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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独照踩住刹车,将车子停下。
“怎么了?”林幽篁问。
“你看那个。”江独照朝旁边的荆棘丛指了指,“要不要摘一点?”
林幽篁一看,显然也想到了那年的事。她并不知道江独照当时的心情有多复杂,但对她而言,那也是很值得怀念的一天,于是笑着从车上跳下来,“好,摘一点吧。”
两人兴致勃勃地摘了许多,用草扎成巨大的一束。
摘完了野萢儿,江独照又看上了旁边的野花。都是些叫不上名字的植物,花倒是很好看,五颜六色、姹紫嫣红,江独照采了许多,原本想扎成花束,但见林幽篁手里已经有了一捧野萢儿,索性就编了一个花环,给她当帽子戴。
“正好,已经热起来了,挡一挡太阳。”她站在正面端详着林幽篁的造型,抬手固定了一下,又关切地说,“当心晒黑了。”
林幽篁伸手掐她,“你晒不黑很了不起哦?”
“嘿嘿。”江独照得意一笑,“没办法,天生的。”
林幽篁当然不会放过她,给她也编了个花环戴上,两人这才带着采摘的野萢儿,继续赶路。
路上偶尔会遇到一两个行人,看到两人的装扮,都会忍不住侧目。不过两人也不在意,年轻人,怎么样都不会难看的,自然也不怕人看。
心情好,感觉也没怎么觉得累,就已经到了村里。
事先没有打电话,舅舅舅妈都不在家,外公见到她们,又惊又喜,立刻就要去做饭给她们吃——在村里,基本都是这么待客的——江独照好说歹说,总算劝住了。
两人把野萢儿摘下来,放在盆里,用清凉的井水洗过,再装在果盘里,粒粒晶莹,酸甜可口。
外公家自己种的桃子李子之类的应季水果也洗了一大盆。
再搬上两张椅子,往院子里的树荫下一坐,再惬意也没有了。
很奇怪,在江独照的父母面前,林幽篁总觉得很拘束,而且心里总怀有一种忧虑,但是在外公面前,这些念头就像是日出后的露水,很快就消散了。
在这里,她的心情很快也跟周围的环境一样,变得宁静而幽远。
山里的天气很古怪,这一天还是晴天,但到了半夜里,就下起了雨,一直下到了早上。
雨声催眠,林幽篁难得睡了个好觉,睁开眼睛的时候,甚至有点恍惚,几乎忘了身在何处。不过很快,她就在周围的嘈杂声中回过神,记起了自己这是在哪里。
她穿好衣服,梳了头发,从房间里出来时,正看到舅舅舅妈在穿雨衣,不由有些吃惊,转头问江独照,“这个天气也要下地吗?”
“晴天有晴天的活,雨天有雨天的活。”江独照说。
在村里,勤快的人,一年四季都闲不下来呢。当然,要糊弄也可以,但是你糊弄庄稼,庄稼也会糊弄你。
“真是辛苦。”林幽篁感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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