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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来一个工人,把悍马的后备箱装的满满的,车厢里也装了一些。回到出租屋,换上干净板正的西装,皮鞋擦的锃亮。走到街上,把本地产的老白干买了几箱,本地的烟装上几条,这样就可以衣锦还乡了。
一路上不紧不慢的开着,七八百公里的路程,贺丰收在一个城市里歇息了一晚上,悍马车开的不大熟练,连夜赶路,回家会很疲惫的。家近情更怯。去红沟的时候,正是寒冬时节,在表哥的路虎后备箱里度过了难忘的一夜,而今麦子就要熟了,布谷鸟在茂密的枝叶间欢唱,自己开着一辆悍马回来了,是衣锦还乡还是无边落寞?
进了村子,远远的就看见村头有一帮老头老太太在闲聊,看见一辆高级的车子过来,都眼巴巴的望着,村子闭塞,来这里的车子肯定就是附近村庄的。到了近前,贺丰收下车,给老头们敬烟。
“是丰收吗?”有眼神不好的老头问道。
“是我,大爷。”
“你开的是啥车子?和拖拉机差不多,能耕地吗?”
“可以,挂上犁子,一天可以耕地几十亩。”
年轻一点的男人哄笑,他们外出打工时候一定见过这样高档的车子。
“赶紧回家吧,你爹可能在院子里。”
来到家门口,一切没有任何变化,一个木栅门,三间砖瓦房,两间东屋,一间是贺丰收住的,一间是厨房。
院子里还算干净,看见一个老头木呆呆的坐在轮椅上,满脸胡茬,仔细一看,是父亲,父亲真的老了。老父亲看见贺丰收的那一刻没有丝毫的反应,五秒钟以后,脸上绽开了花。
“丰收?”
“爹。”贺丰收连忙走过去。
“你是啥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爹。”
“车子是你开的?”
“是的,爹。”
“回屋吧。”
贺丰收没有回屋,又出来,搬下来一箱酒,两条烟。忽然的意识到,回来把车子装的满满的,竟没有给父母买一件礼物,自从有病以后,父亲已经戒烟戒酒。
“你买这些东西干啥?”父亲生气的问道。
“不是我买的,是老板送的。”贺丰收没有敢说实话,老爹心疼钱,要是知道他这样的铺张浪费,会心疼的。
“爹,你的腰好些了吗?”
“好多了,好多了,你妈扶着我可以走几步。”
“爹,你放心,现在医疗条件好了,做一次手术,把脊柱里的一块碎骨头取出来,你就和正常人一样了,明天就去省里的医院,把手术做了。”
老爹不说话,忽然伏在轮椅上,呜呜的哭了,孩子一样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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