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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吃完饭又会聚集一伙人,聊天到八。九点才各自散去。
周方圆走过大黄狗家,大黄狗站在自家门口转悠,见人走远了,才汪汪叫了两声。
走过杨树林,她家大门大敞着,两扇木门掉了,上面全是白天人踩的脚印。
懒得把它们扶起来,踩着它们进了院子。
院子烂七八糟的,周方圆长叹一声,低头认真的收拾。正收拾的功夫,门口传来一道声音,“在家呢?”
是隔壁的王婶子手里端着碗筷进来。
“老先生叮嘱我给你留饭,我站门口大老远看着一个黑影过来,猜想就是你,正热乎着你赶紧吃吧。这大城市来的人,见不得人可怜,同情心都重。”说着自个钻进灶房里放下。
“哎呦,好好的大铁锅也毁了,这东西补了也没法用,还得买新的。我这一天天从早忙到晚,别看照顾人轻松,大城市来的都精细呢,衣服要洗两三遍。这做饭就更精致了,农村多个人多张嘴,可不是加个筷子碗的事。那爷俩嘴巴都刁钻,多加一点水都不行。好心归好心,他们又不是长住这里,你呢还得自己立起来是不是?以后可得老实些。”
王婶子就怕家里那爷俩同情心泛滥,以后开火多做一个人的饭?
原本做三个人,现在四个人?工作量可不一样。
王婶子意有所指的说了几句闲话,就走了。
周方圆埋继续埋头收拾,她不傻,听得懂。
地上被子,衣服全都口袋装起来,等到院子收拾利索,母羊早就饿的咩咩直叫。
平时晒干的草,抱了些给它吃。
拿了铁锨,在杨树林里挖了一个深坑,把小羊的尸体用口袋装着埋在树下。
做完这一切周方圆的神情冷静的出奇,“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但我会给你报仇的。”
她洗了手,走进东屋矮棚里,墙上挂着一些农用工具,铲子,镰刀等等。
镰刀有长的还有短的,长的她爸用,短的她用的。
她长大点,就不用短的了。
取下短镰刀,刀刃长久不用都钝了,生了一层铁锈。
灶房淘了一盆水,找到磨刀石,刺啦,刺啦,正面磨光,再磨背面,用水一冲,刀刃变得银亮起来。
拿着镰刀进了堂屋,找到一个军绿色的老旧挎包,从床腿里掏出全部家当,装了两件衣服,把之前剥好的花生米用塑料袋装上,整理好一切,她穿着衣服躺下。
没有任何睡意,睁着眼睛看着屋顶椽子,芦苇草,房梁架子。
以前半夜的时候,房梁上,芦苇顶子上经常有老鼠出没,咬着芦苇草沙沙作响。偶尔还能看到一家老小出没。
可能她家太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连老鼠都不见了。
周方圆脑子里回忆着过往的一切一切,忍不住咧开嘴笑了出来。
等到外面夜深人静,偶尔传来村里几声狗吠,才从床上爬起来,军绿色的挎包背上,短把的镰刀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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