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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郑朝阳、白玲、宗向方在讨论案情。
郑朝阳皱着眉头道:“根据金三的交代,他奉命策反马国兴成为保密局的特工,但遭到马国兴的拒绝,于是马国兴全家遭到灭口。执行灭口任务的,就是段飞鹏。但为什么策反马国兴,金三并不知道。”
“段飞鹏行踪诡秘,很少有他的照片。”宗向方眼睛往照片上一斜,“这张还是当年他在西北军当连长时候的照片,这么多年了,在容貌上应该变化很大。”
白玲问道:“除了手臂上的老鹰文身之外,他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可以辨认的标记?”
宗向方摇摇头:“我查过档案,没发现其他标记。”
突然,他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不过,他对花粉过敏,遇到花粉会起疹子哮喘也会发作。因此,他的居住地应该是在水边,或者是在远离花圃的地方。”
白玲仿佛在低声自言自语:“马国兴只是一个普通的技师,他们干吗这么兴师动众?”
“马国兴职位并不高,但技术非常出色,平时喜欢钻研。”郑朝阳道,“据他的同事讲,马国兴对机车结构的改造很有想法,平时都记在一个笔记本上随身携带。现在这个笔记本失踪了。”
“是凶手带走了?”白玲问道。
郑朝阳表示赞同:“家里和单位都找过了,却一直没有找到。这个本子马国兴看得和宝贝一样,从不离身。如果丢失了,那很有可能是凶手带走了。”
“长辛店机车厂是北方最大最重要的铁路机车制造厂,敌人往这里渗透,一定有特殊的目的。”白玲说道。
郑朝阳想了想:“‘熔岩’……但我更担心的是敌人在我们内部的渗透。现在可以确定,我们内部有敌特分子在兴风作浪。这个毒瘤不拔掉,对我们随时都是威胁。”
白玲显然有着跟郑朝阳一样的担心,她立刻说道:“我同意你的观点,马上开始内部调查。你觉得由谁来负责比较好?”
两人谈着,似乎已经忘了身边的宗向方。
宗向方十分尴尬:“郑组长,你们谈重要的事情,我就先出去了。”
郑朝阳点点头:“好,你还是抓紧查一下段飞鹏。咱们以前也算是和他打过交道,比延安来的同志们要熟悉些。”
宗向方点点头出去了。
白玲回头看了一眼宗向方,似乎有些无奈:“这个老宗。”
郑朝阳却是一副深表理解的样子:“旧警察遇到新社会,他也学会韬光养晦了。如果真有特务,无非就是两种表现,一种是特别积极的,努力要求上进的,甚至要求入党的;一种是特别不积极的,努力叫别人忘记他的存在的。”
“那你觉得,宗向方是哪一种?”白玲敏锐地问道。
宗向方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假装看段飞鹏的档案,心里却想着郑朝阳和白玲的对话,感觉像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他再一次如坐针毡。必须要想个办法了。
宗向方盯着一份档案看着。这是一份自新状,上面是马老五的照片。马老五,年龄四十七岁,职业摔跤手,1948年11月,经段飞鹏介绍加入保密局。
宗向方找理由约了齐拉拉吃饭。小酒馆里,他热情地给齐拉拉斟酒布菜:“得感谢你啊,那天我喝了毒豆浆,要不是你发现了我,我可能就没有今天啦。”
齐拉拉赶紧打哈哈:“这您就太客气了,当时局里还有人呢,就算不是我发现,别人也会发现。”
宗向方笑眯眯地说:“可结果还是你发现的嘛。那天局里没几个人,大家还都忙着审那个袁硕呢。你就跟我的影子似的,关键时候就出现。你说,这也叫缘分吧。”
齐拉拉一拍桌子:“对啊,这就叫缘分,您算是说对了。”
宗向方意味深长地说道:“也幸亏是你啊,不然我肯定会被怀疑。不过即便是现在,我们也没脱了成为被怀疑的对象。还有你啊,也被怀疑。”
齐拉拉吓了一跳,略微紧张地说道:“不能吧。我觉得您是想多了,咱郑组长火眼金睛,不会看错。”
宗向方摇摇头:“你还是太嫩。那天早上局里总共就咱们这么几个人,那两个中毒的警卫就不说了,剩下的就是三儿、你和我,三个人。”
齐拉拉疑惑地说:“下毒的不是门口卖早点的小贩吗,保密局的特务。”
宗向方摆了摆手,一副事情没这么简单的样子:“不是这个。在袁硕的口袋里发现了一把手铐的钥匙,这可不是小贩给的。”
齐拉拉立刻瞪大了眼睛:“这……能是谁给的?”
宗向方叹息了一声:“我横竖是喝了毒豆浆,还有你给我证明。你呢,谁能给你证明啊?”
齐拉拉立刻伸着脖子道:“我用得着证明吗?我齐大壮行得正走得端……”
宗向方斜了他一眼:“别忘了,再走得端,你也是在帮的。”
齐拉拉一口酒险些喷出来:“胡扯。我在保定的时候就是在街上倒腾点十三香还有鬼子留下的旧货什么的。我是给保定的花二爷递过门生帖子,那不是没辙吗?不然街面上没法儿混啊。可递帖子不等于在帮。”
宗向方嗤笑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递帖子就是拜拜山门,和在帮是两回事。这是规矩。”
齐拉拉一拍脑门儿,立刻迎合道:“对了!规矩。”
宗向方随即话锋一转:“可别人未必这么认为。郑组长和郝组长这些人那都丁是丁卯是卯。好,即便是你和郑组长有交情,可别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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