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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收起暖身汤,把给她晾温的白开水放她床头,插上吸管示意她喝。
陶筝捧起保温杯,咬着吸管有些含糊的跟戴乐乐道:
“嗯,那挂吧,你也多休息。”
“……”戴乐乐默了一会儿,忽然小声道:“陶筝,我给李沐阳打电话的时候,他才从杭州回来,没来得及洗个澡,就惊慌失措的赶去你家了,他可能真的以为你要死了。
“年轻人也许变数的确多,但炮友易找,有真情的,哪怕一点真情的,也不太容易碰。
“给他个台阶下吧。
“我说这些话,不是为他当说客,是为你才说的。
“如果他不是个好男人,我不会开这个口。”
“……嗯,我想想。”陶筝挑眼去找李沐阳的身影。
发现他正在检查她的冰箱。
青年明显的瘦了,比八卦新闻照片上更瘦一些,手指显得更修长,身量仿佛也更高了。
面颊棱角分明,板起脸时明明该看起来很凶的,偏偏透出些惹人怜惜的忧郁来。
她也是会心软的,只是心中仍有惧意罢了。
回想这家伙背着人偷哭,被拍下来还上了新闻,他知道后一定气恼的欲死吧。
明明是个内心柔软又敏感的哭包,情绪丰富到几成负担……可焦急赶过来带她看病,全程偏要装出硬汉心冷的严肃模样。
无论表面看起来多冷漠,其实内心戏已经丰富到演完百来场剧情了吧?
陶筝看着他整理她的冰箱,大概是嫌弃里面空荡荡,两条剑眉逐渐拧到一块儿。
她忽然觉得他好可爱,心里的气平息了,渐渐柔软。
不知道是身边所有人都在说他好话,替他劝和,还是生病时的人都会变得软弱又多愁善感,她那种‘不想再来一次要分别的恋爱’的颓丧和畏难情绪转淡,想拥抱他的心开始占上风。
她将手机丢在一边,缓慢滑进被窝,闭上眼,想用自己发烧后浑浑噩噩又疼痛的大脑思考出一些有价值的内容。
结果越躺越迷糊。
隐约间察觉有冰凉的手指按压她额头,帮她掖被子,替她关灯。
可疲惫与困倦让她没办法给出一点反应,忽忽悠悠间便陷入黑沉,一夜无梦,居然睡的很香甜。
……
第二天早上,陶筝有清粥和小菜吃。
有人扶着她去洗脸,有人给她套棉衣,有人帮她布好饭菜和粥,有人为她量体温,有人将她需要吃的药片数好摆在面纸上,并递上温度适中的白开水……
这个‘有人’,是李沐阳。
昨晚,他好像睡在沙发上,小型双人沙发对于他的大长腿来说完全施展不开,他肯定是蜷缩着的,没有被子没有枕头,一定睡的不舒服。
但他面色却比昨天刚见面时好,眼神也恢复了些灵动神采。
只是在她悄悄观察他时,他还是木着脸,眉眼唇都肃穆。
像在当升旗手参加升旗仪式。
他就这样不吭不响的又照顾了她一整天,给她吃给她喝,守着她睡觉。
陶筝也并不说话,并不是闹脾气,只是身体虚弱,大脑昏沉不好用,她不太能组织好语言,怕会胡说八道。
干脆也沉默。
两个人就这样呆了一整天,陶筝吃了睡,睡了吃,只晚上趁他去洗澡,她悄悄给戴乐乐报了个平安。
待他洗好,她又继续装睡。
又是一夜相安无事,李沐阳睡在客厅,陶筝在卧室里却有些睡不着。
她其实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病来的虽猛烈,但到底年轻力壮,如今身上不疼,烧也退了。
裹着被子又躺了一会儿,她起床翻箱倒柜找被子和备用枕头,套好被罩和枕套,她悄悄走到客厅。
见青年果然委委屈屈的侧身蜷缩在沙发上,身体只披盖了他自己的羽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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