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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绾悠然在梅夕影身边坐了下来,而李昭却从沈醉疏怀里溜下地,迈着小腿“噔噔”的穿过人群,直接跑到了新娘子身边,仰着脸,好奇地看着她。
“小郡主。”安文骥弯下腰,堆起僵硬的笑容,耐着性子道,“婚礼尚未完成,小郡主若是想看新娘子,一会儿去闹洞房好不好?”
“什么是闹洞房呀?”李昭问道。
“……”安文骥沉默。于是要怎么和一个三岁的小姑娘解释“闹洞房”的问题?也许她连什么是成亲都不知道吧!
“王妃?”梅夕影轻轻地拉了拉秦绾的衣袖,脸上露出疑问的神色。
要说摄政王妃是来参加婚礼的,说出去鬼都不信!安家和梅家何德何能?
“这婚事不能成。”秦绾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道。
梅夕影一愣,眼底带了震惊之色。
秦绾暗自一叹,原本梅家非要凑上去和安家搞在一块儿她也是不介意的,大不了到了最后一锅端了便是,横竖喻明秋也没在乎过那个便宜爹的死活。可惜,喻明秋不在乎,梅夕影在乎。梅夕影若是继承梅家,肯定不能让梅家留下这么大的把柄。
“听王妃的。”喻明秋干咳了一声。
梅夕影会意地点点头,端坐着不出声了。
就在这时,门外又响起了一阵喧哗声,似乎还夹杂着女人的叫喊和孩子的哭声。
“这又是怎么了?”安文骥咬牙道。
“小人去看看。”管家抹了把汗,赶紧出去。
这婚事还真是不顺,再下去都要误了拜堂的吉时了。
然而,还没等他出门,外头就涌进来一大帮人,男女老少皆有,且都是一身白衣素服,一看就是戴孝的模样,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这般装束闯进人家的喜宴上来,不是有血海深仇是什么?
在场的宾客除了少数与两家关系密切的之外,无不暗自交换眼色。
就知道摄政王妃一来,肯定有好戏看啊!
“你们是什么人?受何人指使大闹我安家喜宴?”安文骥走上前,厉声道。
一边说,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往秦绾身上瞟了一眼。
“放你娘的狗屁!”不料,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大步走上来,二话不说,指着他的鼻子就骂,“喜事?你们这奸夫淫妇居然有脸办喜事!活该浸猪笼沉塘的!”
然后就是一连串的脏话,听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安文骥莫名其妙被喷了一脸口水,又听得如此污言秽语,一张脸皮涨得通红,怒道:“来人!把这些闹事的轰出去……不,都抓起来送到奉天府去!”
“你这奸夫居然还敢倒打一耙!我苦命的兄长啊,你死得早,倒是在天上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你娶的到底是个什么贱人啊!”不等管家带了家丁来赶人,一个少妇往地上一坐,就开始哭天抢地起来。
她身边原本搂着两个四五岁的男孩儿,被这么一吓,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
女人孩子的,当着一堂宾客的面,安府的下人也不好动粗,被这么一闹,一时还真想不出办法来。
梅夕影原本听着那些不雅的言语有些脸红,但偷眼看秦绾淡定的模样,又给自己暗暗打气。定了定神,目光一转,却发现了自己父亲难看的脸色……
“咳咳。”秦绾干咳了两声。
她的声音不响,不过那哭声倒像是听见了喝令似的,居然慢慢停了下来。
“你们口口声声奸夫淫妇的,究竟谁是奸夫,谁是淫妇?”秦绾慢条斯理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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