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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潘厚循也很茫然,既怕得罪了宋喜,间接得罪乔治笙,又怕办不好这事儿,回去没办法跟院长交差,两头为难。
不过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潘厚循能坐到今天的位置,专业实力一定是有,但情商和智商也不可小觑,他竟能在短短几秒钟时间里,话锋一转,如下说道:“小宋,如果我刚才一时情急说错什么话,让你觉得心里不舒服,那我向你道歉,我只是心里着急,卫生局那边难为医院不要紧,甚至难为院长也不要紧,可他们现在是卡你们心外的新项目。”
“你们多少医生在那个项目上投注心血,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关键新项目启动之后,有多少人会受益?能帮助到多少人?这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因为一些欲加之罪,导致新项目临时被卡,我想最难过的除了病人之外,就是我们当医生的了。”
潘厚循本科不应该读心脑血管,应该是读心理的,不然他怎么这么会拿捏一个人的心理?
宋喜是什么人?她嘴硬心软,如果别人跟她硬碰硬,那她就是鸡蛋,她也要撞出个响来,可如果对方来软的,戳她心窝子,那她一定受不了。
是啊,因为她的个人原因,连累一整个项目被卡,她又情何以堪?
两人都拿着手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良久,终是宋喜这边开了口,她轻声说:“是我不对,我做事儿之前没有考虑周到。”
潘厚循听她明显语气变软,赶紧说:“不怪你,你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都有数,要怪只能怪医院归卫生局管,我们的三寸被人捏着,没办法。”
宋喜垂着视线,轻声道:“给我点儿时间,我来想办法。”
潘厚循说:“好,你也别太着急了,有什么需要院里支持的,随时说。”
宋喜应声,潘厚循又嘱咐了一番,最后挂断电话,宋喜呆呆的坐在床边,床头灯将她白皙的面孔照的发黄,像是上了一层蜜色的糖浆。
宋喜一眨不眨的望着某一处,不知道是眼睛太久没眨,还是心里太委屈,眼看着她眼眶变得湿润,放在床边的手一寸寸的紧握成拳。
她又想宋元青了,是不是没有爸爸在,孩子就会容易受欺负一些?
抬手抹掉脸上眼泪,宋喜的视线马上又模糊了,潘厚循叫她去找乔治笙帮忙的那一瞬间,她第一反应就是,潘厚循欺负她没有老爸撑腰,可乔治笙又如何称得上朋友二字?
她几乎不清楚自己究竟在为什么难过,因为宋元青?还是乔治笙?
也许都有。
宋喜一时难过,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了几滴,不过很快,她便直起腰板,深呼吸,强迫自己把眼泪憋回去。
晚上还要上班,她不能哭。
不知何时开始,宋喜习惯了将所有的委屈都压在心底,除非是实在忍不住,她会躲起来哭一会儿,可只是一会儿,她就连长久放纵的机会都没有。
人生,越是难走,越要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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