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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衙门里的方子铭正在接受一个老捕快的问讯,当然这是好听点的说法,其实跟审犯人没什么区别,因为方子铭的身份是假释人员,还外加一个无业游民的身份,衙门里的捕快对他并不客气。
方子铭问心无愧,所以很坦然。老捕非常精明,问话很有技巧。但可惜他遇到的是方子铭,老捕快搜肠刮肚地问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愣是什么都没问出来。看着老捕快越来越不好看的脸色,方子铭感到很无辜,自己明明是个好人,怎么非得要给自己定点啥罪才能甘心。
这时捕快头推开了审讯室的大门,老捕快看到顶头上司到来,立刻站起身来,用眼神询问有什么事情。捕快头跟老捕快耳语了几句,老捕快连连点头应是。等捕快头离开后,老捕快一脸严肃地跟方子铭说“你可以走了。”
方子铭长出了口气,如释重负。离开审讯室,路过衙门大厅时,方子铭看到一对中年夫妇,正在数落自己刚刚解救的那个小姑娘。
一眼看去,这对中年夫妇,男的上身穿得体的休闲夹克,下身西装裤,脚下皮鞋铮明瓦亮。女的也是一身职业装,看着随意,但其实一点都不随意。中年男人应该已经年过五十,鬓角上已经藏不住那些许的斑白。女的要年轻一些,但也应该年过四十。只是保养得还行,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上一些。
这对夫妇自带一种气场,一旦靠近就能感觉到他们身上那种久居上位者的气息。方子铭不想多事,低头从他们身边路过,擦身而过间,方子铭还是听到了一些他们说话的内容。听说话的语气这对中年夫妇,应该是小姑娘的父母。
听到他们说话的内容,方子铭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在小姑娘被绑架急需帮助时,这对父母冷漠得近乎绝情。要不是自己果断出手,现在小姑娘很可能受到不可逆的伤害。如今大庭广众下,这对父母不但不安慰,怎么还有脸数落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天底下哪有这种莫名其妙的父母。方子铭虽然心里不满,但他也不想插手,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轮不到他一个外人多嘴。
路过小姑娘身边时,无意中与小姑娘的目光相对,那双充满无助和哀求的眼睛深深触动了方子铭的心弦。走出衙门的大门,抬头看着远处已经微微泛白的天边,方子铭使劲呼出一口胸中的浊气。然后,似乎在做出某个重要的决定,毅然决然地转身再次走进衙门大厅。
大厅里那对中年父母还在喋喋不休地数落小姑娘,说她不懂事,一天到晚净给父母惹事,一点都不省心云云。
方子铭快步走到小姑娘近前,一把将她拽到自己身后。方子铭突然的举动,让中年夫妇愣住了。方子铭毫不示弱地与中年夫妇对视着,气氛凝固了大概三秒后,方子铭开口道:“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你们这么无耻的父母。在她被绑架需要你们帮助时,你们在干什么?你们冷漠地挂断她求救的电话。你知道你们挂断电话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她将独自一人面对残暴的匪徒。如果没有我,你们的女儿现在已经被砍掉了一根手指。我问你们,等一切不可逆转的伤害铸成的时候,你们会不会为你们的冷漠而心生愧疚。”方子铭越说火气越大,说到后来伸手不断点指对面中年夫妇,借此发泄心中的愤怒。整个衙门大厅里,只有方子铭一人的愤怒的指责声在回荡。
中年夫妇被方子铭说的脸色阵红阵白,但是良好的教育让他们没有当面反驳方子铭。
方子铭骂够了,火气也消得差不多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衙门大厅。方子铭是爽了,但衙门大厅里的气氛就显得有些古怪了。
再次走出衙门,夜风吹拂,方子铭心中的激动逐渐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后悔。自己是出气了,但是那小姑娘怎么办。他父母很可能会把从自己这儿受的气,全撒到那可怜的小姑娘身上,小姑娘是无辜的。哎!还是自己太冲动了,应该再忍忍的。
回到自己租的地下室,隔壁已经被衙门给封了,门上贴着大大的封条。对此,方子铭一点都不意外。经历了一晚的纷扰,他感到疲惫不堪,回到自己的房间便沉沉睡去,直到下午两点多才悠悠醒来。起来后,因为肚子饿,先用手机点了份外卖。然后看了看新闻,让方子铭意外的是,昨晚上的绑架案,居然没有一家媒体报道。这很反常,但方子铭也不知道原因在哪。既然想不明白,那干脆就不想了。
接下来时间,方子铭没有走出出租屋半步,饿了就点外卖。方子铭躺在床上,眼睛几乎一眨不眨地望着棚顶,他这个姿势保持了很久。方子铭在大脑中规划自己的未来。他想从阮家夺回妞妞的抚养权,他知道这很难,难到几乎无法实现,但是再难他也得做,因为这是他活着的意义。但夺回妞妞必须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要强大到没有人敢对他的女儿说三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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