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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藏在人群中的木偶似乎想到了前日道长登门检验,这马儿也定是道长坐骑。他见其护住了小海豚,毅然决然地走进中央。
“诸位,收摄心神。莫要被贪念误了前途。”
说完这些木偶看着那些眼眶通红的妖邪,一股久违的正气自心胸起,化作呼喊声。
“我等罪户最晚登船者已有百三十一年。赎罪之途若因贪念而断,枉送了性命!值得吗?”
此时多半人已经惊醒过来,而那被灵符隔绝之外的鲛人却被血肉深深地诱惑住。她被灵符一同罩了去,美味的妖兽血肉就在当前,这可比那无魂之尸进补太多。若是吃下这伴随她拉纤几十年的小妖怪,再逃了去。说不得过些年月她亦能成就金丹。
本来被抢了机缘的巧缘就有些羞怒,她见那小海豚先一步吞了尸身,得了幻化,竟然还有一个鲛人邪气凛然。时常听紫明道长念诵经文的巧缘四蹄着地,前蹄狠狠一踏,颈下金玲叮地一声余音袅袅。
大音希声,船中本就有镇压妖邪阵法,自生感应。竟然隔着符篆将那鲛人扣下,一道道锁链加身。
那木偶回头看了看,战战兢兢说道,“诸位!莫要忘了我等皆是罪户。”此时他庆幸,窃喜,虽然没有冷汗但依旧背脊发凉。这种劫后余生的快感当真爽快。
血肉翻腾的小海豚开始形变,时而变成一个大肉球,再被拉长成被血水覆盖的长卵。从一个胎儿模样,慢慢长大,成了一个蜷缩着的沉睡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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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来说,精怪化形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正所谓机缘矣……
这小海豚当真是贵人相助,玉香道长的一尾鞭,去芜存菁,吞了无魂之尸,得其体貌,巧缘送来了护身隐符,入其正宫。
而被政法教天机锁困住的鲛人与其相近,逸散的灵炁如脐血供给。此般孕育环境比那青灵门造妖之法也不差几分。
睡梦中的小海豚觉着身边有温暖之躯,那天机锁唯有罪者可触,所以她仿若无物一般钻进了鲛人的怀中。呢喃一声,阿母。
被那天机锁撕扯经络的鲛人听了这话更疯了,死命挣扎。金光锁链烫得皮肉嗤嗤作响,疼痛难忍她放肆哀嚎。那一众罪户妖邪也心惊胆颤。但渐渐鲛人不挣扎了,她认了,不知怎地眼泪好似断了线的珠儿一般。
鲛人痛苦地张着大嘴无声哭泣。
船中大阵有灵,但觉鲛人再无恶意,那天机锁渐渐隐去。一道金光钻进了鲛人额头,鲛人抱着红卵泣不成声。隐在外面的花蛇真灵看了许久,默默离去了。
玉香道人传音自上而下,“我家巧缘福薄,欠了些气运。如今这尸身有了去处,尔等也莫要凑在一处。这小妖精与本座倒有几分因缘,如今叫你一声阿母,也是你的福报。巧缘,腿脚慢了些,下次记得快点。回来罢。”
马儿瞪了一众罪户,却并未离开。它觉着自己的机缘被夺,不过是多等些时日。但这些罪户却虎视眈眈,它不能放任这母子被罪户围住。
木偶是个懂事儿的,开始出言相劝,让大家赶快离开,莫要扰了此地清净。老尸妖作为罪户头子,出面训斥还有贪念的妖邪……
等那些罪户散了干净,巧缘转头四蹄并用出了船舱。它听见了女子轻轻的哼唱。
罗锅儿桥……
罗锅儿桥……
一磴儿倒来比一磴儿高
银鱼儿咬着金鱼儿尾
灯笼儿大,草木皮儿漂
大肚儿蛤蟆石头上坐
咕儿呱儿,咕儿呱儿
咕儿呱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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